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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走到窗边。

正好看见父亲在大堆保镖的拥簇下走向那辆黑色的,很长的车。

原谅陈封一个月零三天的记忆和生活经验还不足以让他认出那辆车的品牌和型号。

总之,陈自华用手擤了一下鼻涕,然后把手上的鼻涕抹在头发上,然后搂着一个穿红色紧身裙的女人,坐上了那辆很长的黑车。

陈封关上窗户,有些不可置信。

——陈自华真的把鼻涕抹在头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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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自华坐在加长林肯上,穿着红色紧身裙的女人想为他斟酒,他摇了摇头,拒绝了。

美人美酒在侧,他却提不起一点兴趣,只是忧愁地望向窗外,忐忑不安地扯着自己的领带,重复性地把鼻涕抹在自己的头发上。

他很紧张。

非常紧张。

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要紧张。

他第十三次把鼻涕抹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下嘴唇一周,然后问他旁边的人:“我刚刚的表演怎么样?”

“好!”助理竖起大拇指。

“特别好!”秘书竖起两个大拇指。

“非常尤其好!”美女竖起三个大拇指。

陈自华焦躁地把领带扯掉。

很好,全是一堆像屎一样没用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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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司机低声说。

陈自华心脏在这一刻差点跳出来。

他按了一下心脏。

车子停了下来,所有人都默默地闭上眼睛,跪在了原地。

陈自华走下车子,踏在草坪上的脚有些发软。

这里像是一个环境优美的郊外,青草,野花,蝴蝶,瀑布。

漂亮得像是一幅画。

陈自华一步一步向前走,淌过潭池,走到瀑布面前。

他跪在水里,把一颗蓝色的石头虔诚地放置于手心,然后举至头顶。

他嘴唇贴至水面,颤颤巍巍地喊:

“绿跳前来复命。”

瀑布忽然停住,所有的水流,浪花和水珠全都暂停在空气里。

任凭阳光在上面洒下七彩的光斑。

面前所有的景象像是一块巨大的幕布,猛地掉了下来。

那些绿色的草,红色的花,流动的瀑布,像是被人凭空揭下来的壁纸,死气沉沉地瘫在地上,然后逐渐变得透明,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洞口。

陈自华一步一步地朝着洞口走去。

他越走,脊背越弯,越走,身形越小。

走到最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肚皮几乎要贴上地面的,脊背上带着鼻涕一样的黏液的蟾蜍。

“主人。”

他朝着高位上的那个男人缓缓跪下。

高位上的男人收起巨大的黑色羽翼,他转过身子,懒散地坐在宝座上。

如漆黑羽翼般柔顺的发,如血红宝钻般的璀璨的眼,在他绝无仅有的漂亮脸庞上达成一种奇妙的和谐,他好看得过分,又精致得过分,若不仔细看他的眼睛,很容易忽视掉他手上曾经沾上的鲜血,误以为他只是一位长期呆在宫殿里的,养尊处优的娇惯王子。

他确实是王子,但宫殿早已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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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是唯一的王。”

手里拿着宝剑的男孩念叨着,他忽然举起剑,指着陈九星,一边解右臂的绷带,一边念叨着不为人知的咒语:“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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