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听了觉得他不知好歹,甫一出生便身负两位大能的修为传承,不必三伏三九地勤修苦练,得了便宜还卖乖,在此处纠结来历。但萧白石就是想不通,他宁可不要这奇怪的出身,宁可萧鹤炎说他是自己随处捡来的,也好过这畸形的“出生”。
灵力维系灵识,骨血养出骨肉,他是个什么东西?
萧白石突然绝望地想:你费尽心思造出我之前,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这么来到世界上?——萧鹤炎大约不会去思考的,他从来不知如何设身处地。
他的父亲是世上最偏执的人,萧白石早该明白。
萧鹤炎告诉他这些,就想让他早些认命。
可心宽如萧白石此刻也有点无法说服自己了,他很想找个人倾诉,惊觉这偌大翠微山,他竟然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而那些鸟兽,现在又有什么用?
应长风的名字在心里一闪而过,又被萧白石飞快地否决。
他坐在瀑布之下,仰头看向兰渚佳期的方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可怜。
接着几天都没休息好,萧白石努力去接受依旧徒劳无功。他绝望地发现除非是说给别人听了,再被安慰几句,否则走不出“我是个怪物”的逻辑死胡同。
他的一百岁生辰便在这种复杂的心绪中悄然而至。
但萧白石并无想象中的激动。
萧鹤炎极少为他庆祝生辰,一来修道之人不讲求索取俗礼,二来对他们而言时间是最不稀奇的东西。修道者入了凝神期,百年时光也如同弹指一挥间,若动辄纪念生辰,那就不必再去关心别的事情了。
因而当听说今年萧鹤炎有所作为时,萧白石先是呆愣,随后苦笑。
如果他什么也不知道,兴许会将一切都归结于父亲宠他,可现在他只觉得无奈。
萧鹤炎应当明白他的想法,把准备召集所有弟子一同看金色花雨的安排变了,他开了茶宴,叫来应长风作陪。
踏入空山朝暮看见坐在萧鹤炎左手边那抹白衣,萧白石险险不会走路。他与应长风的视线短暂地碰了一下,对方不闪不避,朝他略一颔首算作行礼。
萧白石顿时更不是滋味,坐下便道:“父亲何必忙这些琐事?”
“我的孩儿历经百年,修为有成,怎么能算琐事?”萧鹤炎亲自替他斟茶,言语间笑意晏晏,“若是常人家中二十岁就加冠成人,白石,有些话仍然希望你明白。”
萧白石勉强一笑:“我明白的。”
他像突然被拷上了枷锁,萧白石面对父亲,前所未有的无措。
目光微微避开了萧鹤炎时,萧白石听应长风道:“难得一聚,也别多想了。”
应长风的语气如春水化冻裂开的冰面,虽然听着冷漠,却并不像以前那样疏离了,萧白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错,咱们就当今日是一起喝喝茶,谈谈天。”萧鹤炎接口道,“四下都是和你玩得好的同门,一会儿为父说完事便走了,留你们少年人去疯——我准备了几坛琼花酿,今日准破戒!”
此言一出,以谢雨霖为首的弟子们放肆欢笑,“多谢师尊”之语不绝于耳。
萧白石总算也轻松了一些。
他隔着一条长桌看向应长风,对方低垂着眼眸,修长手指拿起青瓷茶杯仔细端详。那淡青的颜色就像他穿过的衣裳,与他更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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