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如果我没有对他起了念头,他的引诱又怎么可能起作用。
从一开始,就是相互的。
我根本就是个自私鬼。
那天的最后,我靠着身后的墙喘着粗气回魂,我头晕,第一次感受到了“眼冒金星”是什么状态。
晏阳一直在我耳边轻声说话,说他想我,说他知道我也想他,开心得不行。
他问我:“哥,你爱我是不是?”
我想回答他的,但那时候我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巴,却怎么都没法发声。
晏阳等了我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没关系,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爱我。”
我们在电话里听着彼此的呼吸,我慢慢活了过来,可以重新看到这个世界了。
狂躁的情绪也终于变得平稳,我平静了下来。
跟晏阳通话之后的第三天,他降落在希思罗机场,好久不见的我们在他出来的第一时间拥抱接吻,我为他准备了玫瑰,红色的,象征爱情。
我带他回我的公寓,回去的路上他给他妈发信息:妈,我来找我哥了,他在这里很好,伦敦也很好。
他发完信息,重新握住我的手,我们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情侣一样十指紧扣。
一路上他很兴奋,他说:“哥,你喜欢伦敦吗?以后要留在这里吗?那我毕业了也来这边陪着你。”
当时我没有回答他,等到我们到了公寓,脱光了在床上做爱,我吻着他大腿内侧的那个纹身对他说:“明年我毕业去美国陪你。”
36
晏阳其实有时候也傻乎乎的,他手指摸着我胸口的纹身问:“哥,这是什么?”
是他的名字,也是我曾经的名字。
但因为当时是我手写的拼音,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睁大了眼睛:“哥……”
“你猜是什么?”我用力顶弄他,顶得他眼角溢出了泪。
他抱着我压抑着呻吟,我笑着说:“没事,叫出来。”
他怕被住在这里的其他人听见,但其实无所谓,我带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怎么跟他们介绍他。
我男朋友。
我的小男朋友。
虽然这么说起来显得有些矫情,但我确实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一次的人,我本以为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应该是我妈离开时,后来发现并不,然后以为会是我高考失利的那次,之后意识到,也并不是。
我最痛苦的、被拴着镣铐囚禁在地狱里的,是跟晏阳断联的那一个月。
我翻来覆去地死,褪掉了几层皮,像一个被活埋的人,疯狂用指甲抓棺材。
在棺材里,我眼前反复上演我妈跳楼时的场景,当时我明明没有在场,可却好像看到了。不仅如此,反复上演的还有我被虐待的画面,我被辱骂的画面。原本一些已经被我忘记的片段卷土重来,那些年里我不止一次半夜惊醒,被掐着脖子无法呼吸,她像个嗜血的怪物一样掐着我问我为什么不帮她。
我能帮谁呢?我连自己都帮不了。
棺木上全都是我抓住的血痕,就像小时候我快被掐死时出于求生本能抓破的她的手背。
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晏阳打开了棺木,让新鲜的空气进来了。
在他来伦敦之前我就已经决定放弃了,人死过一次之后会看透很多事,原本在意的事也可以释然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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