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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我几乎一整天都躺在冰凉的地上发呆,看着冬日的阳光来了又走。

我什么都没办法想,时不时就会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躺在这里,那时候我想,或许我也疯了。

有些精神病是会遗传的,错乱的基因紧紧黏着我的人生。

太阳下山的时候,我愈发恐慌,想要挽留却在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流着眼泪在心里狂喊,祈求它再多陪我一会儿。

我没有研究过人不吃不喝多久会死,但那时候我是完全自暴自弃的。

好像所有主观意识都开始清空,我甚至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躺在那里,顺其自然自生自灭。

我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得肮脏丑陋,那些对当时的我来说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我也始终记不清我那天躺了多久,等我再次清醒,人已经躺在医院里。

阳光很刺眼,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

坐在病床边的是晏阳他妈,她正低头发呆。

她没有发现我醒了,我也没叫她。

我不叫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她是谁,就像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慢慢的,我的意识开始苏醒,它并不是走失了,只是醒来得比我的身体要稍微晚一些。

后来医生说我这是病理性的迟钝,受精神影响,意识和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迟钝。

所有不受控的情绪在那个时候都已经被平复,我的精神状态也稳定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我才终于又像个正常人一样有了愧疚之心。

我看着她,想起她,想起这些年她对我的照顾。

我们是真的非亲非故,她非常努力地在接纳我。

要说这场闹剧最无辜的人,真的就是她跟晏阳。

晏阳。

我想起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阳光,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闭着眼,睡不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听见脚步声,然后听见那个男人轻声跟她说让她去休息。

“没事,我刚刚睡了一会。”

“我陪着吧,”晏阳他爸说,“你去看看晏阳。”

我睁开了眼,因为听见的晏阳的名字。

那男人看见了我,下意识皱眉,但他的这种反应已经伤不到我,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了。

晏阳他妈也发现我醒了,似乎有些尴尬,她很快移开视线,说:“我去叫医生。”

她出去了,他关上了门。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他给我的痛苦又多了一层——我明明可以死了,他又把我拉了回来。

他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我们看着对方,眼里都没什么情绪。

大闹过一场之后,该活的活下来了,该死的那一部分也死透了。

他说:“谈谈吧。”

“谈。”我发出声音时,是哑的。

他坐在那里叹气,又是好半天的沉默。

“准备以死谢罪吗?”我说,“还是准备杀了我?”

“我先道歉,”他的白头发比上次见面时更多了,“我确实对不起你,你恨我没有错。”

他抬手,用力搓了一下脸:“是我对不住你,我害了你。”

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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