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会前一晚,晏阳十一点多回来,我们做爱、洗澡,然后拥抱着对方躺在床上聊天。
他在担心的事和我担心的一样,他说:“今天我去看我妈,她还没告诉我明天会不会去。”
我有些胆怯,但这种时候我万万不能再逃避。
我们静静地等待着,像是犯了重罪的人在等待法官的宣判。
在这样的等待中,晏阳两周年的演奏会如约而至,我换上精心准备的西装,打好领带,准时出门。
我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拾掇得这么精神利落了,西装是当初我在波士顿时最常买的牌子,领带是晏阳给我选的。
出门前站在镜子前打领带,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怎么系,这种感觉让我着实难受了一会儿。
但当我走出门,走在通往演奏会现场的路上,我把落魄的自己掩藏起来,别人看到的只是一个挺拔的男人款款而来。
这样的我不知道能不能让阿姨看到我时稍微不那么厌恶,我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还说得过去的男人,她会不会就能愿意让晏阳和我在一起?
不会的。
我知道不会。
我走进演奏厅的时候,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见她,这一次就算是她会亲自将我斩首,我也要真诚地道歉,然后告诉她我真的爱晏阳。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爱,不是她希望的亲情的爱。
是恋人间的爱,是爱人间的欲。
是背弃伦常也要在一起的渴望。
我对她真的很抱歉,抱歉伤害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来祈求她的原谅,但我没办法跟晏阳分开。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他是我的骨骼我的血液我的皮肤,是我刻在生命里的爱人。
我想求求她,别让他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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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情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什么人,不知道究竟会有多爱,甚至很多人都像我一样,在失去的时候才开始学会应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以前的我太自私,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对晏阳不够诚恳,在爱情里也不够勇敢。
这么久以来,或者可以说打从一开始都是晏阳在拼尽全力走向我,而我永远都站在那里等着他献花送吻,这一次我必须得上场了。
走进演奏厅的时候,晏阳跟程储文在后台准备,我发信息给他他没有回复。
他在忙,我知道,于是就不再打扰他。
我站在入口处排队进入,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我做足了心理建设,去见一个大概对我失望透顶又恨之入骨的人。
我太了解“恨”这回事,所以不敢祈求她的原谅。然而,不祈求原谅,我还能祈求什么?她不原谅,不接受,我真的能心安理得带走晏阳吗?
直到我已经踩着柔软的地毯往里面走时,心里依旧如此矛盾着。
我朝前走,脚下的地面好像生生长出了尖锐的钉子来,每走一步脚心都被扎得生疼,但我必须忍着这种疼痛和恐惧走过去。
我得走到她身边,不能再当逃兵了。
我数着步子往前走,尽可能什么都不想,远远的,我的视线锁定在前排一位女士的背影上,那一瞬间,我的鼻子开始发酸。
无论是从前还是后来我都很少会直视她,不是不愿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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