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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槐沉默的想,可是疯子知道我不高兴,他给的巧克力很甜。

还有,你也很危险,你最危险……

但终究他什么都没说,关了火,把面条捞起来,分别放到两个碗里。

慢慢的说:“张庭深,我们吃饭吧。”

张庭深拿过周槐递来的筷子,有些得意的想,江觅永远吃不到周槐煮的面,周槐只会喜欢他。

一直以来,他拥有着太多爱与倾慕,因而挥霍成性。

完全没有发觉周槐的爱有多脆弱,一旦心中的幻象碎裂,他的爱情就会迅速枯萎、立刻死去。

第28章

吃完面条,周槐洗碗。张庭深则从榉木柜里抽出一本书,打开台灯随意翻看。

陈旧的法文诗集,印刷空白处零星有些中文批注,字迹隽秀藏锋,似乎是一部未完成的翻译。

“是我舅舅的书。”周槐站在他身后,慢慢地说。

男人的影子落在翻开那页上,遮住诗行的小小一角。他声音很轻,口气眷赖又温柔。

张庭深从不知道,周槐生命中还存在这样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周槐收起书,显然不愿他碰。

张庭深感到不悦,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辈升起一种未知不明的嫉妒心。

周槐依赖着另一个人的事让他不高兴。

他傲慢的以为在周槐过去的生命里,只有自己让他惊艳动心。

张庭深扭过头,抬眼看着周槐,唇角的用力往上翘了一下,问他:“舅舅?他现在在哪里?”

周槐简单的陈述事实:“他去世了。”

没有觉得太悲伤,舅舅的离开是注定的事,那样漂亮的男人,这个世间留不住他,他该去天上。

去那个很好,很自由的地方。

周槐忍不住思念舅舅,思念旧楼阳台上的栀子、茉莉与月季花,思念里尔克的诗,思念怪诞美丽的俄国童话。

遥远的回忆被充分压缩,瞬间闪现,烟火一样炸开又消失,最后剩下一个突兀冰冷的吻。

张庭深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亲吻周槐。

他只是觉得,此刻的周槐看上去很柔弱,眼睛里盛着一颗疼痛的心,好像非常需要安慰。

这是一个安慰的吻,情不自禁,不是为了性欲唤起。所以,它也不那么纠缠绵长充满色情,只轻轻一下濡湿嘴唇。重要的是四目相对时,周槐眼中羞涩的怯意。

可爱得好像最纯洁的少女。

张庭深想起来,十九岁那年皮条客介绍周槐时说过,这是一个因为家人生病,才会出卖身体的年轻人。

然而,每个妓女背后似乎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作为让人心生怜惜的卖点,真假难辨。

那时的他只是想要尝鲜,想要试试跨性别男人的滋味,至于他的厄运与苦衷,茫然与悲情,至多能够当做情境游戏中的调剂,为荒唐刺激的性交增添些许逼良为娼的残酷快感。

可是,周槐的故事并非杜撰,他的确将一个厄介深重的男人逼迫成为放荡娼妇,温驯又风骚地为他打开双腿。

接下来的吻,沾上了一点迟来的悔意和怜悯的心。

窗外苍青色的天,溶溶黑云晕出一点清亮月影。周槐惊讶不信,他没想过,居然真有一天张庭深会慢慢地温柔地吻他。

那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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