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野在他怀里轻轻抽噎起来。
谢未弦没再说话了,就那样轻轻地拍着他后背哄他。他知道,再多说也没用,陈黎野有多看重他,这份罪恶感带给他的痛苦就有多大。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就只有他能杀死陈黎野的这份罪恶感。
“我不后悔,陈黎野。”他只能说,“真的不后悔。”
他没有说不后悔什么。可能是不后悔爱他,也可能是不后悔那天晚上杀了那么多人,又或许是不后悔为此成为了守夜人,在地狱深处辗转千年。
不过更可能是这几个都有。
陈黎野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哭好了之后,就慢慢地抬起了头来。
谢未弦松开了他,低头看了下去。就见陈黎野还红着双眼,有些难过的看着他,看起来有点委屈巴巴。
“……眼睛有点疼。”他说。
“我看看。”
谢未弦说着就去摸了摸他眼睛边。陈黎野哭得眼睛红了,也微微眯起了眼,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谢未弦碰他。
“估计是哭的。”谢未弦说,“你之前在地狱里就哭过,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有点疼了?”
陈黎野想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有一点,没注意过。”
“我就说。出来之后参与者的身体状况都会恢复的,你要是现在感觉疼,那肯定那个时候也疼。”谢未弦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他,然后又伸手揉了一把他头发,道,“哭了之后会眼睛疼,这个我记住了。没办法,滴点眼药水吧。”
陈黎野嘟囔了一句:“不想用那个。”
“……那你想怎么办?”
陈黎野眯起一只眼来:“你给我吹吹。”
“……”
谢未弦表情一裂,立刻飞起一巴掌轻轻呼在了他脑袋上:“又不是进沙子了,吹管什么用!?”
陈黎野破涕为笑,朝他傻笑了起来。
谢未弦看着他傻笑,却轻轻皱了皱眉,面色有些凝重起来。
他了解他,陈黎野可能会一直为了当年造反太晚这件事而感到悔恨。
但这根本不是他的错。他的父亲临死前那么要求了他,再加上后来教导他长大的先生也是那样要求他,周围也有一双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谢未弦知道,在京城那样的压力下,他也难免会生出“我不能做一个罪臣”的想法来才对——不然就顺了那群百官的意,他们就会跳起来说,“我说的没错吧”。
太他妈傻逼了,是个人就会觉得这也太他妈傻逼了。
顾黎野也确实是这样了。但与此同时,他也一直在挣扎。
谢未弦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也知道陈黎野一时半会儿摆脱不了前世的桎梏,要想让陈黎野摆脱它,还得谢未弦来。得由谢未弦来告诉他一切都已过去,得由谢未弦来再把他深渊里捞出来。
而这一次,办法只有一个——陪着他,把这该死的罪恶感给融掉。
谢未弦想的很明白,他伸手又摸了一下陈黎野的耳垂,说:“反正你记好了,在我跟前,永远不必有负罪感。”
陈黎野脸上的笑凝固了一下,然后,他才抿了抿嘴,轻轻点了点头。
“我去给你找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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