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发生了改变,再加上这么一纸信,他顿时开始动摇起来。
老侯爷是个混账,他对不起亡妻,他在家里花天酒地,他伤害了孩子。
可他又确确实实的在内心深处关切着谢未弦,他自觉对不起他,也愧疚于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谢未弦对他的那份纯粹的恨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霎时变得混沌了起来。
他想起老侯爷过去也曾在人前护他,更在朝中护他,还给他置办过衣服和生辰宴,在他生病的时候也守在过他床头,关切的摸过他额头——虽然满身的酒臭味。
人心里的爱恨永远不能分明成黑白,总有些难以割舍。
谢未弦原谅不了他,但又恨不了他。
他对着过去的谢温岳——也是现在的秦煜,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反正我不想让你再当我爹了。”
他太了解谢温岳了,自打这人跟他见面以后的一言一行,他就能明白。
谢温岳肯定记得。
果不其然,谢温岳就冷笑一声,说:“我猜也是。”
谢未弦翻他了个白眼。
“你恨我有道理,我也不是个多称职的爹。”谢温岳说,“不过看你现在这么风风光光的,我也就放心了。”
“我这辈子也遇到了阿雀,娶了她,也反思了很多。我知道,我过去不是个好人,花天酒地的,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所以理所当然的,我没有一定要被原谅的资格……这点数我心里还是有的。”
阿雀就是谢未弦的亲娘。
……果然,每一对该遇到的都总会遇到。
谢未弦皱了皱眉,内心的心情有些微妙。
谢温岳又说:“不过当然,你个小兔崽子也不让人省心,为了保你,我上辈子给那傻逼皇上磕得头都快烂了。”
谢未弦:“……”
谢未弦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起来的。”
谢未弦一边嘟囔着说着,一边就想起了黑白无常告诉了他,姚成洛想起来是因为跟他们提出了要求,并为此付出了代价。
……那不会谢温岳也是为了他……
谢未弦想到此处,就忍不住问:“你不会……”
普通人不可随意谈落地狱,谢未弦不敢问的太明显,只好欲言又止的问到此处。
但聪明如谢温岳,也已经明白他要问什么了,就冷哼一声,道:“你管我怎么想起来的,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行,少管你老子的破事。总之,好不容易出来,你就跟那谁百年好合吧。”
谢温岳一边说着一边朝他挥了挥手,说:“拜拜,我坐公交回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走了。
谢温岳走时的背影高大又伟岸,恍惚间,谢未弦仿佛又看到了他披着禁军统领的披风走出门去,一身披风飒飒。
那时不同今日,谢家的大树树影飒飒,正是初夏,那树开的郁郁葱葱。
谢未弦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给我站住!”
谢温岳停了下来,回过了头来。
“……”谢未弦默了片刻,朝着旁边的警车努了努嘴,别别扭扭地道了句:“上车。”
谢温岳愣了一下。
然后,他便忽的笑了一声。
他说:“我可喝了酒的啊。”
谢未弦翻了个白眼:“废话真他妈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门口的台阶来,准备往警车那边走。
走了几节台阶下来,谢未弦就又说:“对了,我说的是不当你儿子,没说不见你啊。当你儿子他妈简直是折寿,我还留着命跟我对象过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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