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頔望着远处飞檐的一角,缓缓道:“事已至此,便是退,我能退去哪里?我总是回不去了。”
许培抬眼望向他,而后惨然道:“殿下,你是何苦?”
元頔侧身与他对视,许培是沉稳庄重的性子,十分老成,这时面露凄然,实为少见。元頔拍拍他的肩:“他既什么都愿意留给我了,我再讨要一点他自己都满不在乎的东西,不算过分吧?”
许培颤栗着低头道:“殿下若如愿,又该如何?”
元頔问他:“怎样算如愿?”
许培跪下:“求殿下止步。”
元頔停住脚步,提着宫灯映照在许培脸上,冷冷道:“这是真心待我的人会有的神情。那么那些厌恶我的人、忌恨我的人会怎么看待我呢?我不会叫他们晓得。许培,我担心若我身死便无人知晓我这份心意了,这桩隐秘你需替我好好守着,懂了吗?”
许培要说话,元頔示意他噤声,而后道:“从你到身边起便要为我尽忠一世,无事能忤逆我。你记着我的话,替我好好守着。”说罢元頔独自走向花径的尽头,山中绝艳尽调,他的却正在绽放。
自上回因贤妃一事他与元猗泽不欢而散后,元頔便彻底明了元猗泽是不会留真心与那些可有可无的情人的,他能在元猗泽处得到的与众不同皆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其爱重的嫡长子。
他进不得,退亦不得。
既如此,若想破局那便破个彻底吧。
此时的元猗泽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他初初睁眼一惊,以为自己目眇不能视物,待冷静下来发现是自己被人蒙住双眼,只能感觉到一丝微光。他就这么被绑缚着不能随意动弹,眼下只能聆听四周动静。
周遭静得出奇,他在清醒后的长久时间里都不曾听到宫城的暮鼓之声,可想而知如今自己已离洛阳。
元猗泽不知道元頔将自己带到了哪里。但是他既身担监国之任,寻常时候不能随意离京,这时候能借口出京的便是去穆陵祭奠他母亲。元猗泽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算不出究竟他取道哪条路、现在又停在了哪处。但是元猗泽很明白,恐怕现在是安抚不住元頔了。
他恹恹地躺着,直到耳畔传来脚步声,知道是元頔来了。
元頔撩起纱帘看到榻上神情平静的父亲,便上前坐到他身旁,解开缚着元猗泽右手腕的劲韧的天蚕丝带,随即便被元猗泽攥住手。
元頔轻笑一声:“你这么急迫?”
元猗泽摸到他的衣袖,蹙着眉道:“你一而再地自取其辱……”
元頔按住他的手,又捂住他的嘴:“我不想你难受,你也不要叫我那么难受。”
说着元頔欺身向前上了榻,解了身上轻薄的绸衫露出裸裎的身体,按着元猗泽的手附到自己心口:“除非你挖出我的心,不然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元猗泽看不清他,只能感觉到眼前异常的光亮,他沉声问元頔:“这里是哪里?”
元頔一边撕开他身上的寝衣一边回道:“长春别苑,这里静得很,没有人打扰。如今牡丹落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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