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道:“两位郎君登山回来了,你去准备点冷浆给他们解渴吧。”
阿空很听话,搁下箩筐便去舀豆子准备到后院洗干净磨浆。
董原看他还背着弓箭,忙叮嘱道:“背上的东西也放下啊,怎么这么不记事?”阿空这才连忙把背后的物什解下。董原实在想不通王元朗是哪里找的这个小仆。
等到他静心坐着揉洗衣服,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起身去察看阿空的箭筒和弓。他翻看了半天没发现自己想找的东西,便松了口气又放回原处。
本来元萧二人以为要在此逗留几天,没想到到了这日午间便听到有人嚎啕大哭的声音,出门一看居然是白发苍髯的王元朗。
王元朗系琅琊王氏之后,也是誉满天下的大名士,平素眼高于顶,哪里有这么不论风仪哭天抢地的时候?
萧禅师大惊之下急忙去扶他。
王元朗并不知道家里来了不速之客,见自己在小友面前失了持重,便赶忙大袖遮面进屋去洗漱更衣了。阿空见主人这般失态,也急急进去帮忙。
元猗泽本在午憩,不期然见了这样的场面,一下子便不犯困了,饶有兴趣地问萧禅师:“元朗先生何以如此?”
萧禅师蹙眉道:“也是怪哉,不知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等王元朗整饬好出来,面上便如平常一般了。萧禅师介绍元猗泽为同族兄弟,呼之七郎,董原则是他随从。
王元朗与之相交多年,从未听他说起过族中有哪位交好的行七的兄弟。但萧禅师有意隐瞒来人身份,王元朗也不多计较,煮茶相迎,同萧禅师叙起了旧。
这座小院屋舍紧凑,茶室也即王元朗的书房,屋里尽是墨香。
叙了半日旧,萧禅师不免好奇,斟酌着问询王元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王元朗叹了声:“人之老迈多有无奈。我本是出去购置文房器具,还带了书样给书局付印,未成想中途被水匪打劫。钱财性命且不说,我那一箱书稿竟就这么被劫走了!”
“劫书?”萧禅师奇道,“水匪居然要劫书?”
王元朗应了一声:“真是离奇。听那匪首说他妹子爱读书,搜刮了我一身财物外便连书都带走了。”
“失却性命不过一时之苦,可这无异于剜心之痛啊。”王元朗说着又是悲从中来深切叹息。
萧禅师急道:“不会是那几册景齐梁书补注吧?”
“正是啊!”王元朗掩面道,“吾生七十有余,再写就又要数年了,未知能不能撑到完书的时候……”
“这可如何是好?”萧禅师搁下茶盏,“哪一段水道被劫的?”
王元朗摆摆手:“那群水匪都是会害人性命的,若非见我老迈,未必会放我一马。”
萧禅师便道:“便是我们自己夺不回来也要去报官。”话音刚落,他见到王元朗面上迟疑,瞬间反应过来。
他瞥向一旁静坐喝茶的元猗泽,知道王元朗在犹豫什么。
补注前朝史书是王元朗自花甲之年后便立志要做的,只是其中自有春秋笔法。那些年正是熙宁帝刀兵不息大肆征伐的时候,王元朗的这部史注多有影射意,萧禅师借阅时亦觉得心惊,不知他会不会因此招致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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