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猗泽转身望着泪涟涟的她缓缓道:“你兄长行剪径行径,你早该有此准备。”说罢他叹了一声,“保重。”
“保重?”元頔听了他的话轻笑了一声,随即撇过元猗泽立在李若娘身前道,“李贼犯行你皆心知肚明,是与不是?”
李若娘怔怔地抬眼看他,见到这个俊美高贵的男子眉眼冷峻地向自己问话,迟疑了片刻垂眸道:“上官明鉴,我确实一一知悉。”
元猗泽闻言蹙眉道:“亲亲相隐直在其中,同案犯与山阴县衙为恶作伥者严惩不贷。”
本来圣人发话,元頔不该再多计较。但他打量了木轮车里坐着的那个柔弱女子道:“若她只是为亲匿罪那便罢了,可她所用哪怕一针一线皆为江中亡魂供养,心安理得自欺欺人,难道不是为虎作伥?匪眷就是匪眷,犯妇就是犯妇,押下去!”
元頔同元猗泽相对而立,半晌元猗泽颔首:“查清楚。”
李若娘并不清楚他二人是什么关系,但是为今之计自己的生死勿论,却放不下已没了生息的哥哥,便求告元猗泽道:“先生能否容我再看一眼哥哥?”
元猗泽转身对她道:“他死状并不好看,他也未必希望入你眼。”
李若娘点头:“无妨。”低头的时候泪水尽数滑落,洇湿了膝面。
元猗泽一边向外走一边对她道:“此前承你恩情,他们不会为难你。你且好自为之吧。”
李若娘右手掩面,呜呜咽咽地小声低泣起来。待放开手,她发觉脚边那柄金缕扇的扇面已经被碾碎了,自牡丹花间振翅的彩蝶断了一半,覆上了灰蒙蒙的尘土。
元頔备了马车,董原却拉着萧禅师去骑马,欲将这辆马车让与父子二人。萧禅师大为不解,对董原道:“你怎么不在七郎身边伺候?我骑马并不需要人陪。”
这时元頔上前,对萧禅师作礼道:“甥孙见过舅公。”
萧禅师见这小太子先行家礼,颇有兴味地应道:“不敢,殿下有礼了。”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不由得道:“我离京之时你父亲还要比你小得多呢,匆匆数十年一晃而过。”
元頔听他这副口气,果然是没个尊卑放浪形骸的性情,便回道:“今有幸得聚,亦是人生快事。”
这话对了萧禅师胃口,他笑道:“正是正是,我居然有个这么大的甥孙了。我们待会儿去哪儿?可有喝酒的地方?”
元頔笑了笑:“要喝酒哪里都能喝。”
萧禅师一听起了兴,催促元猗泽道:“走吧,我们早离了此地。”他又想到一件事,对元頔道,“匪徒中有名姚笠者,正是他引了李罗等人到王元朗居所,害你父亲差点要给你娶个后母。他还想等这婚事毕了捉我到他妹子坠崖的地方推我下去结冥婚。这人是实在可恶。但他妹子确实因我之故无辜丧命。若查明了他确实罪不至死,还望酌情轻判,不必太轻,罪减个一等即可,也算我还了他妹子的情。”
董原听着他一番话,心想这姚笠即便本不该死这回也得死透了。
果然元頔对身侧的人说道:“可记清楚了?姚笠,这人的罪须得好好地查个仔细。”心腹听他将“仔细”两个字咬得极重,很快便心领神会退下了。
萧禅师还不知情,一块大石落了地,打趣起元猗泽道:“哎,可惜你今日拖延了不曾穿上喜服。小舅舅我还没见过成亲的模样呢,大憾大憾哪!”说着翻身上马扬手道,“走!”
元猗泽下意识瞥向元頔,元頔亦在这时候望向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元頔笑了笑:“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不待元猗泽回答,元頔对着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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