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塔下一片竹林幽影中相对而立,元猗泽道:“你到底大了,都知道要给你送女人。”
元頔嗤笑了一声:“不是被父亲送给康乐县公了吗?父亲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这分明是送给我的。”
元猗泽道:“你不是不要吗?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倒不知此女如何得罪你了。”
“她的罪过大了。”元頔上前一步,借着月色映照窥向元猗泽,缓缓道,“自恃美貌,骄横自大。”
元猗泽想了想疑道:“她姿态婉媚,倒不像你说的那样。”
元頔凝视着他的面容,背手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崔篪胆大包天,竟敢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江南一地偏安时久,人心还需好好教化。”元猗泽对元頔道,“你无须有何顾忌,此乃元氏天下。”
说罢元猗泽又道:“你的马车在哪儿?”
话音刚落他忽觉手心被人握住,掌心相触十分热烫。
元猗泽一怔,眼神落在与元頔相握的手上。
元頔的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压低了声音问道:“若我当时收下刘女,父亲作何想法?”
元猗泽蹙眉道:“此女献舞,纾难解困为假,攀附贵人为真。虽有可怜之处,但也是小有城府心术不正。我想你倒不至于这么糊涂。”
元頔又道:“若我就是贪恋美色呢?”
元猗泽下意识问道:“你果真喜欢?”
元頔攥紧他的手,沉声道:“自然不会。”
元猗泽见他还握着自己的手,便道:“你可松手了。”
元頔倒很顺从,随即道:“走吧。”
待二人走到车驾前面,听到身后萧禅师的呼唤:“陛下,陛下留步!”
元猗泽看清了气喘吁吁的萧禅师,忍不住打趣道:“刚得一绝色,还不多加温存?”
萧禅师看他一脸玩味,气不打一处来:“你分明使诈才叫我输了这赌局,我不认!”
元猗泽故作冷色道:“萧禅师,这是尊者之赐,同赌约无关。朕说赐给你便赐给你。刘家覆没,此女亦无好下场。你既佛口佛心,这可是积德行善。”
“我不要,若是个脑袋空空的美人倒也无妨,此女我甚是不喜,留给别人去。”
元猗泽颔首:“随你。”说罢便要走。
这时元頔忽对萧禅师道:“是什么赌约?”
萧禅师灵光一闪,立马道:“你父亲与我赌你会不会收下崔篪所进美女。你看你,害我输了。”
他原想着对年轻人使使激将法,却不成想太子的脸色骤变。
“萧禅师!你在胡说什么!”元猗泽怒斥道。
然而为时已晚,元頔顿觉周身生寒。他瞥向元猗泽,却无话可说,转而对萧禅师笑道:“舅公若想赢,这也好办,将她送还与我便是。”说着他大步离去。
正在这时晚风乍起,佛塔檐角的风铃俱响,清脆的铃声入耳,元猗泽却听得心中一阵莫名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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