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那凌厉的上扬的弧度中间隐约两排森然雪白的牙齿在大雪的映衬下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得有阵阵诡谲的冷意。
他又在说那些陈年旧事了。仿佛倾尽了毕生的仇恨去怨恨谢凛怨恨谢氏,他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激动而逐渐走了调儿,然而听着这一切的谢云,神色却仍旧是惯常的淡漠。他一声不响的听着温鹏絮絮叨叨情绪激动的说辞,略微勾起的嘴角让人觉得他此刻正在听着一段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这样的表情一直持续到他从温鹏嘴里听到了“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这几个字的时候,终于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他的目光陡然一沉,原本轻描淡写看着温鹏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他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几个月前他和楚凌在办公室里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用双臂支撑着桌子把那男人禁锢在中间,听着他带着几分无奈的规劝,告诉自己“他终究是你父亲”……
他记得那时自己的态度是厌恶不屑的,然而此刻当那种漫骂侮辱的词汇通过别人的口中吐出来听进他的耳朵里的时候,谢云忽然莫名的觉得不舒服。
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大概很多人都曾体会过。就像是在你生命中住得最久的一间破败老屋,你自己可以对它又骂又恨每天拆转砸玻璃,但是,却不允许别人动他一分一毫。甚至于……连别人的一句轻慢的话一个鄙视的眼神都见不得。
这个时候,若是扪心自问,大概你就会发现,这件东西这个人或许是你最厌恶的,然而,你对它却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
相通了这些的谢云冰冷的眸子里逐渐又了几分笑意,他想着跟他说这些话的那个人,最终无声的轻轻叹了口气,暗自点头,终于承认——
或许……你是对的。
当谢云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温鹏的话也已经告一段落了。谢云重新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时候,正好对上温鹏那一双微微自得的弥漫着浓重恶毒快意的眼睛。他定定的把目光落在谢云脸上,一字一句的下着结论——
“所以,父债子还!”
谢云轻哼一声,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声音带着自然而然的轻蔑与不屑。他微微抬起下颚,凭着身高的关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的嘴角缓缓漫上一抹华丽而优雅的微笑,看着温鹏的眼神是悠然而笃定的。那样肯定的目光,会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他才是等待着收网的猎人一般的感觉。
目光缓缓的扫过将他团团围住的人群,谢云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温子渊身上,轻佻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照你这么说——那么你犯了错,你儿子也一样要还了~”
谢云满不在乎的样子令温鹏敏锐的在大脑中捕捉到了一丝莫名危险的信号。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令他心底逐渐蔓延起来了某种说不清楚的不安,他眯着眼左右再次环视了一圈自己带来的人,他们此刻各个都拿着枪将枪口直直的指向谢云的脑袋,可是在周围弥漫的空气中他偏偏找不到此刻对方应有的恐惧,甚至于连双方对峙时的剑拔弩张的感觉都没有!
温鹏暗自握紧了衣袖中的手掌,苍老但凌厉的眼睛迅速扫过周围幽暗无声的草木,在一无所获的同时,心底的不安却在蔓延滋长着——
他们太镇定了……那种镇定就好像是他们此刻在看一场闹剧,而闹剧的主人公……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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