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还没到下午,你是来听我唱戏的么?”
一开口,是和收音机里如出一辙的唱腔。
傅同转了下手里的刀,也笑了:“是,你想唱什么呢?”
薄楠轻轻甩了下袖子:“《春秋冢》,你喜欢么?”
前三个字刚出口,樊休就正了神色。
作为一本修为四千多年的古书,他知道的东西不少,对京剧也有点了解。
大部分京剧都是用唱来讲述一个故事,而《春秋冢》不同,它所表达的,是纯纯粹粹的死亡。
来者不善。
不过……
樊休偷偷瞄了眼旁边正提着刀把玩的傅同,觉得这位大佬应该更不善。
这样的想法刚出现,周围的烛火突然晃了起来,光影明灭里,樊休看见薄楠笑了。
眼瞳里只剩下眼白,嘴角扭曲而诡异。
下一秒,屋子里漆黑一片。
樊休一震:“饶涉!”
饶涉早在进来的时候手里就捏了一把符纸,闻言从里面抽了一张照明符贴在掌心,结果口诀刚念了一句,听到一声脆响,紧接着,屋子里的大灯就亮了。
两个人一同抬头,正好看到傅同收回刀,漫不经心地擦了下刀柄。
再看门边的开关,上面赫然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小坑。
大佬就是靠谱!
樊休和饶涉瞬间有了这局要躺赢的感觉,但再回头,突然发现薄楠不见了。
原本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无数蜡烛燃烧后的烛油,斑驳在地上,陈血一般。
傅同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抬头。”
两个人下意识地抬起头,看清楚上面的景象后,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薄楠在那里。
四肢倒弯着攀在天花板上,五官扭曲,脸上的油墨融成血的颜色,映的那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更加阴森恐怖。
发现他们已经看到了她后,薄楠诡异一笑,四肢朝他们的方向爬了过去。
动作敏捷。
像只人面蛛。
视觉冲击无比强烈。
傅同皱了下眉:“三分钟内,把她给我从薄楠那里揪出来。”
饶涉点头,扔过去的符纸却大部分都被薄楠用水袖挡了回来。
樊休更不用说了,他一古书成精,在妖怪局也是一文官,解解惑还行,动手打架这种事真的要不得。
薄楠没有受到阻拦,很快爬到了傅同上方,水袖垂下来,和傅同的脸只剩下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傅同稍稍抬眼。
薄楠只剩下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用最初时的那种唱腔,缓缓开了口。
“傅同,我知道你之前的事,所以……”
她笑了笑,声音突然间高了几分。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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