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往前一步,在江阮面前稍稍躬身,声音沉沉的,“往后,只要你需要,我所有的一切皆可为你所用。”
从前在问傅同身上的咒术是什么的时候,傅潜渊说过同样的话,那时江阮没有应声,这次也还是一样。
他这一生不过潦草,其实也没有什么能求的了。
“不必。”
江阮还是这两个字,他垂眼看着被傅同送到身前的东西,最后只把信接了过来:“笔记你不再需要的话,就给温融吧,这是之前我输给他的东西,就这么要回来的话着实不妥。”
说完,他停顿几秒,又道:“还有,你们也不用谢我,真想谢的话就谢自己吧,还记得那个用了三劫的部落么?让人从咒术里清醒过来的办法,我早给他们用过,但在虚幻和真实里,他们无一例外全都选择了虚幻,最后沉溺在梦境里死于天谴,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但你不一样,只有你,在经受真实的苦,尝过虚幻的甜之后,还是选择了真实。”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选择。
傅同想起他在梦境里看到的那两个不同的自己,记得欢喜的孟歧送到他手边的花,和最后的那句你便去吧,也记得一身狼狈的孟歧在推他出梦境前说的那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想念欢喜的孟歧,但没要他手里的花,而是转身拥抱了狼狈的自己。
于是他从长夜里离开,一步步走向黎明。
傅同确实应该感谢自己。
但他也知道,如果没有江阮,他连最后做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傅同看的清楚,但既然江阮不愿听这些,他也就不再说,只缓缓朝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江阮的眼神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然。
他视线停在傅同脸上,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笑起来时脸颊上浅浅的两个酒窝,半晌,抬手慢慢往前探去,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触碰傅同的脸。
下一秒,却突然停下了。
江阮收回手,眼里的恍然消失不见,被无边无际的沉寂覆盖了。
他复杂的看着傅同,沉默许久,偏头避开他和傅潜渊的视线,低低出了声。
“所以,真的不用谢我,我做这些其实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孟休。”
孟休,这个名字傅同并不陌生,是在他之前诞生的那只睚眦,也是所有的睚眦里存世时间最短的一只,一千七百年,最后死于天谴。
鸿鹄,责任。
孟休,天谴。
……
江阮同为凶兽的爱人,还有信里最后绝望而无力的对不起。
傅同的心一颤,猛地抬起头,而江阮之后的话,也肯定了他的想法是真的。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孟休很像,无论是容貌还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都让我觉得你们好像是一个人……只有一点不像。”
江阮低头站在那里,眼神沉沉的:“傅同,你比他幸运。”
傅同在恰如其分的时候遇到了温融,温融把他从绝望和崩溃里带了出来,然后在九年后等来了傅潜渊。
但他的孟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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