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物品悄无声息融入士族之中,润物细无声地改善着他们的生活方式。
今日何进开了一瓶葡萄酒,按照听说的方式醒了酒,亲自在两人的琉璃杯中倒上些许:“说起来,为兄还要多谢子苏的葡萄酒与那美味佳肴。来,为兄先敬子苏一杯!”
语罢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倒翻过酒杯来:“为兄干了,子苏随意!”
糜荏忙道“不敢”,也跟着一口饮下杯中酒,而后将酒杯倒置过来。
两人相视大笑。
等重新坐下,气氛愈发熟络。
糜荏长袖善舞,与何进闲聊自然能把握好最佳的度;而何进虽好面子,却是大方之人,姿态也不若十常侍高高在上。
大部分时间是何进在说话,糜荏便是认真倾听模样;
等何进询问他是如何发明葡萄酒、九连环、魔方、香露……等物品,糜荏才言简意赅地表示这些并非是自己发明的,他也不过是从民间奇人处改良而得;
而后便是理所应当的相互吹捧环节。
何进夸赞“我见子苏貌胜宋玉”,糜荏便回“何大哥更是伟岸英武”;何进说“子苏品性端庄”,糜荏便回“何大哥更是德才兼备”……总之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整场宴会,主宾皆欢。
……
至于此时,荀爽府中。
荀爽这会正在喝药。上一次他在朝堂中被气倒后,身体一直没有大好,时常就会咳嗽。大夫说是郁结于心,需要静养。
辞官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原本好奇糜荏入京的打算,一时犹豫难下决心,如今又因天子亲政的消息而倍感振奋。
见他咳嗽着,荀彧便道:“还请世父一定要保重身体。”
荀爽摆摆手:“无碍,文若不必担忧。”
他看着屋外灼灼阳光,表情悲悯。“往年七月流火,而今烈日愈演愈烈,想来是有大祸将生,天下危矣。也不知陛下亲政,能否稳住这朝堂……”
他说着,又道:“也不知何方圣人,得以劝说陛下亲政。”
荀爽今年五十五岁,自觉留给他的时间已所剩无几。除去躲避党锢之祸的时间,他在朝为官十余载。这十多年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期望天子亲政,也曾多次进言,却始终无能为力。
正是这般情况,他知道天子不可能自己生出亲政的想法,必是有什么人以他们所不知道的方式说动了陛下。
他叹息道:“真希望能见一见这位圣人啊!”亲自表达一下对他的感激,以及敬佩。
荀彧沉默,许久不语。
他的指尖轻轻搭在膝盖上,脑中一点点浮现出一个身影来。
“文若很快便会知晓我为何而来。”
那日湖边垂钓,糜荏如是说,原来是这般打算的么。
只是他是真的想要辅佐振兴汉室,还是另有所图?
糜荏这个人,荀彧还不够了解,便无法轻易揣测这个答案。
见荀爽面带向往,荀彧才轻叹道:“世父,文若或许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荀爽将疑惑的目光放到这个优秀的侄子身上。
他并没有质疑荀彧为何会知道这个答案,而是道:“文若但说无妨。”
荀彧敛眸。
他的睫毛浓密又长,在他如玉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翳,正如他心中那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
“也许,是糜荏糜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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