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和疯子一起粉身碎骨了。
即将坠入谷底时,顾凌霄撑开一个巨大的灵力印阵,伞一样的形状,深蓝色流转,把两人稳稳托起来。
迟宁脚踩在地面上,好一会,身子还发僵发麻,耳畔还是呼呼风声。
“哭什么?”
迟宁才发现自己脸上有些湿,顾凌霄来抱他,迟宁不管不顾地,挥起几拳不知道打在顾凌霄哪里。
他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一脚踩空,在碎石块间崴了脚,
又被顾凌霄追上,迟宁的理智已经不剩多少,迷迷糊糊间听到顾凌霄说:
“啧,怎么越哭越厉害。”
……
鸡鸣了几声,村庄正缓慢苏醒。
老人刚刚起身披了衣,听到门环一阵响。
最近没什么山匪强盗,老人大着胆子开了门,见两个人站在外面。说话的那个个子很高,眼睛有神。
“又是你啊,小伙子。”老人反应过来。
顾凌霄叫了声“阿伯”,向他问好,询问方不方便让他们借宿。
老人从前是见过顾凌霄的,对他还有印象,把门打开,说:“进来吧,这边有空房间。”
年轻人进来了,抓着后面穿着白衣服的。后面那个白皙瘦削得过分,但五官十分英气,漂亮又招人喜欢,老人一时没分辨出来:
这是个女娃娃还是个男娃娃?
“你们……”老人正想问两人是不是要住一个房间,就看见顾凌霄牵着迟宁的手腕,往那空房间里走。
被顾凌霄拉着的人尝试挣了挣,嘴里小声说些什么,还用空余的那只手抹眼尾。
“闹别扭了。”顾凌霄回头,朝老伯解释。
老人心下了然,年轻恋人闹别扭多正常,所以那应该是个女娃娃。
“好好哄一哄。”老人劝道。
迟宁被顾凌霄半拖半拽地拉近了屋里,顾凌霄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床上。
房间不大,有股艾叶熏过的味道,陈设都很干净。
“我上次下山时就在这里借住,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顾凌霄说的是他和解九泽打了一场,只身下山去玄断山找迟宁的时候。但迟宁对此不感兴趣,偏过头去不看顾凌霄,视线落在墙面某个点上。
顾凌霄抿唇,蹲下来脱了迟宁的鞋,又来除他袜子。
“哎。”迟宁欲缩回的脚踝被握住,顾凌霄一点一点把白袜褪下去。
脚腕上的伤痕露了出来,那块崴脚时被粗粝的石块刮蹭住,剐破了皮,薄薄的红色血迹已经凝固。
顾凌霄强硬地给迟宁上了伤药。
迟宁细细地倒吸气,上完药比不上药更疼!
农家没有洗澡的条件,顾凌霄用木桶打来热水,放在迟宁身前。
迟宁怕顾凌霄犯病给自己洗脚,忙说:“我自己洗。”
这是迟宁进到这户人家后给顾凌霄说的第一句话。
顾凌霄没说什么,推门出去了。
迟宁洗过脚,倒头便睡,被子拉到最上,指盖住眼睛。
眼皮那片还是不舒服,发涨还发热,稍微一碰,火灼般突突地跳。
埋进被子里,迟宁逃避地想快速入睡,以此结束混乱的长夜。
顾凌霄又打了盆热水,进来时床上多了只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胖蚕蛹,从他的角度看,迟宁只露出点披散的发丝,柔顺地搭在藏蓝色枕头上。
“手伸出来。”木盆放在小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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