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诶,你干这事你门中长辈知道么?”
假鬼行客方才面对夏竹青时,话少极了,师挽棠以为是故意不让人听出音色,现在才明白,他确实是个木头墩子,被戳中痛处,只管气势汹汹,面红耳赤,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还恼羞成怒扬剑扫了过来。师挽棠先前试过他实力,所以此刻也不急着对打,而是轻飘飘躲过,隔着半开的窗户往屋内扫了一眼,寻思着这傻子不懂事,自己好歹得将人姑娘家还回去,不然事情闹大可就不好玩了。
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是一片好心,这呆子一身正气,不像是什么恶贯满盈的人,此番行事也自有苦衷。他怀着对后辈的一腔爱护之心想帮忙处理下,奈何人家不领情,他眼睛一扫屋里的人,那剑就蹭蹭蹭劈过来,地上的灰都浮起一层,像只被人抢了食物的狮子,师挽棠赶忙朝他比了个停战的手势:“诶诶诶,等下,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是你偷人家姑娘,怎么搞得我像是那个恶人?喜欢人家大大方方去提亲不就好了?闹这些幺蛾子做什么?不怕人家长辈追杀你啊!”
呆子依旧不答,只是面上忽然有些怨怼之色,剑招也渐渐杂乱无章,像是某种纯粹的发泄,师挽棠没办法,袖袍一挥,鞭子似灵蛇一般窜出去,三两下就将对方绑了个严实。
“行了,这下可以好好说话了。”他满意的拍拍手,左右看了看,从角落拉来一把破旧的矮凳,舒服坐下,手在乾坤袋里掏啊掏,掏出一小把瓜子儿,“说吧,将你们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说与我听听!”
呆子:“……”
他果然不负呆子之名,奋力挣扎两下,见挣不动,将脸一撇,做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姿态。
师挽棠‘咔嚓’咬开一枚瓜子,“不说啊?”
呆子别着脑袋,侧脸看起来相当大义凛然。
“行吧,那我把那姑娘带走了,她是扶摇宗的吧?我好人做到底将她送回去……”
“等等!”
师挽棠于是又慢悠悠坐下,朝他一摊手,“请吧。”
师挽棠听浪漫爱情故事之时,沈晏正知会了扶摇宗,匆忙往这边赶。
他速度更快,直接御剑而行,师挽棠的记号是追踪时顺手留下的,都藏在隐秘的旮旯窝里,在密集的森林中根本无迹可寻,索性沈晏脑子好使,将如花的那只心上鹰小白捉来,让它循着同类的气味带路。
一行人速度很快,扶摇宗丢了最宝贝的关门弟子,脚底生风快得要擦出火光,出发前他们与沈晏交换了信息,只道这次‘鬼行客’不知为何一改之前大摇大摆的作风,行为非常低调,竟然没惊动扶摇宗的任何一处防护,导致他们连人丢了都没第一时间发现,直到沈晏通知才恍然反应,后知后觉地排查弟子情况,然后发现,这次丢的人更了不得,是他们老宗主最宝贝的关门弟子,纤纤,老宗主当时听说,就要气晕过去,十来位长老只好连夜杀出山门,大张旗鼓地捞人去了。
沈晏原先不察,这会儿回过神来,细细品味,颇觉不对。
按理说,无论那鬼行客如何神通广大,即便他法力通天,能一拳打飞十个长老,在丝毫不惊动门派中人的情况下掳走人家的弟子,这样的可能性也十分微小——修仙界如今门派,防护各有各的特色,无法一概而论,如此便没有通用的模板。‘鬼行客’出世不超过半月,即便已经在扶摇宗来回了好几趟,也断不可能完全熟悉人家设伏的特点,更何况扶摇宗出了这样的事,本身已经戒严到最高级了,防护次次都在变化,以往‘鬼行客’闯入一次,即便能打伤人家长老,那些结界阵法也同样被触动了个遍,显然他并不是一个精通破局的人。
这次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与以往实在差距太大了,难道‘鬼行客’,实际上有两人?
沈晏心里想着事,速度却仍旧风驰电掣,临时抓来顶工的白尾鹰最终晃晃悠悠在一处庭院附近落下,待得沈晏点头,它即刻转身,展翅就跑——它感受到了那股无比熟悉令人惊恐的味道,就在附近。
师挽棠怀中的如花忽然跳跃两下,将要探出头来,他听故事听得正入神,有些烦躁,“干什么呢,待着待着,别吵我……”
话未落音,庭院的小栅栏“吱呀”一声被推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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