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像他这个人一样复杂,含着眷恋、欢喜、怨怼……和一些更深的东西。
如花扭着脑袋, 一会儿看看他, 一会儿看看沈晏, 兽类对杀气和危险十分敏感, 这两人身上情绪复杂极了, 除了杀气和危险,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没看两下,它的绿豆小眼便绕成了蚊香圈。
它恹恹地落回沈晏肩头。
“沈晏, ”率先开口的,却是那人,他看了半天,难得露出一个柔软而毫无杂质的笑容,沉沉的,像是被漫长的岁月洗礼过,带着苦涩的意味,“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沈晏心道。
他如此想着,却面不改色,口中唤道:“齐朗,你怎么在这?”
“我猜你应该不是很想见到我。”齐朗没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旋即他眼睛一弯,雪白的牙齿整整齐齐一排,衬着他有些苍白的颈部肌肤,像生了病的邻家男孩,有些单纯的孩子气,“可是沈晏,我想念你许久了,你不抱抱我吗?小时候我不高兴,你都会抱着哄我、给我买糖吃的。”
沈晏道:“你长大了,而且,你从很早以前就不喜欢吃糖了。”
齐朗在雪白的月光下微微一笑,“是我不喜欢吃了么?明明是你把糖给别人了啊?反派的滋味如何?他那样的体质,应该能随你折腾的吧?有没有试过s/m?他是不是兴奋地放荡直叫?真叫人嫉妒啊……”
“齐朗。”沈晏面容平和,语调清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状态,反而表示他比正常情绪起伏的时候更加生气,“闭嘴。”
简简单单的两声,平平淡淡地落下,齐朗显然是熟悉他的人之一,笑意更深了,“好吧,看来你很在意他,我不说了。不过多年未见,我真的好想你,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件别出心裁的见面礼。”
他袖袍一挥,一抹巴掌大的华光自掌心升起,渐渐翻滚成一座碧绿的莲台,沈晏见那莲台,面色微沉。
“净心莲华,我猜,你不远万里从昆仑奔赴豊州,找的就是这个吧?”齐朗明朗地笑了下,邀功似的,“有了它,师挽棠那每月一次的劫难便能缓解,哥,我替你找到了,你高不高兴?”
按理说沈晏应该高兴,但他眼前这般情况,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齐朗显然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心,如果他来得够早,甚至能监控到他穿书至今的所有行为,这人是个疯子,尤其在自己的事情上,有着病态般的占有欲,沈晏一想到之前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另一个人的视线中,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在翼往森林里?刚才那人跟你什么关系?齐朗,你是不是又胡闹了?”对付这样脑子有毛病的人,就得演戏,沈晏驾轻就熟地敛下所有的情绪,眉尖微蹙,像寻常兄长担忧弟弟一样,连珠炮似的抛出一堆问题。
齐朗看不出异样,或者说,他看出了异样,但并不在意,“现在可不是个叙旧的好时机,下次见面,我再跟哥细说,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师挽棠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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