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绝对,如果楚应汶在某一天突然身患绝症然后大彻大悟,觉得自己儿子比面子重要,也有可能就来了。
当然,看楚应汶的这样子也不像。
楚青雀的脑子在天边飞了几秒钟,然后就觉得肩膀一重。
他抬头看,霍连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侧。
温离也放下筷子过来了,但他没走到门口,而是站在客厅茶几前,兴许是察觉到场面有些不对,温离转头拍了拍蒋洛的肩膀。
蒋洛塞着一嘴的面条,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呜呜呜”了几声,大概是在询问温离“碰我干嘛”。
温离扯着他胳膊说“回卧室吃”,蒋洛才被温离扯起来,就听见门口有人说:“楚青雀,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那语气硬邦邦的,连心大如蒋洛都感觉到了不对,蒋洛在兄弟和面条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狠吸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走了过去,站在了霍连山的侧后方。
温离犹豫片刻,只好也跟着过去。
这是温离第二次瞧见楚应汶了,他第一次看见楚应汶的时候是在医院里,那天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精英站在他们面前走进了医院病房里,而现在,还是那个男人,站在门外冷着脸看他们。
说是看他们,不如说是看楚青雀和霍连山。
温离擅长观察人,他也喜欢观察人,他有个不太好的毛病,就是爱猜别人的心思。
这个毛病打小就有,他很喜欢通过揣测别人的表情、动作来猜测这个人的内心活动,再去推理这个人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没做成什么,当他通过他自己的观察得出一个正确结论的时候,他心里会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温离觉得他其实可以去当警察或者是心理医生,就像是现在,他一看这个楚先生的状态,就觉得楚先生应该很惊诧。
虽然他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他紧抿在一起的嘴角、调换了几次的鞋跟都在说明这一点——他很惊讶,是那种掩盖不住的,越看越迷惑的惊讶。
他在惊讶什么?
温离下意识的扫过霍连山和楚青雀。
他习惯性的站在所有人的最后面,观察每一个人的反应,蒋洛是茫然和疑惑的,大概是没搞清楚情况,所以束手站在一边。
霍连山单手压在楚青雀的肩膀上,像是安抚,明明霍连山是后来的,但站位却比楚青雀前半个身子,是呈保护的姿态,他正面着门口。
楚青雀本来是正面着门口的,但霍连山来了之后他就已经侧过了身,一只左手在门外的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抓上了霍连山的后腰带,手指尖都泛着白,他很害怕和抗拒。
温离琢磨了几秒钟,觉得他还是得拉着蒋洛避开,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一下,门外的人又发话了。
“楚青雀,你出来。”是命令式的语气。
楚青雀的脚趾头一晃。
他被命令太多次了,身体已经有了条件反射,一见了楚应汶满脑袋只剩下“听话”这俩字了,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脚,却又被摁住了肩膀。
肩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楚青雀脸色有点发白的抬头看向霍连山。
“温离。”霍连山没看他,也没回头,而是一直望着门口,却喊了身后温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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