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原因,其实就是同情我。”
简常彻疑惑地:“什么?”
“你原本根本不喜欢我的,最开始甚至讨厌我。你是看我失去亲人,什么都没有了,才觉得我可怜,才觉得能放下心来和我接触的!因为你看我就跟你看所有那些病人是一样的,你看我当时模样惨,不忍心,所以就忍不住想管一管,就像你看见失去老伴儿的爷爷和失去儿女的母亲,就算牺牲自己时间和金钱也忍不住不插手。现在我生活恢复正常了,你就觉得自己的工作到这该结束了。”
简常彻目瞪口呆。
他一方面震惊宗迟竟然会这么想,但更震惊的是里面有1%的内容是真的,他以前从未意识到。
他起初见到宗迟时,虽然对方长相是他的菜,但身份和性格都完全不合适,和那样的宗迟他绝不会主动与之有什么瓜葛。但不可否认的是,宗迟因为奶奶病重而显露出来的脆弱非常吸引人,尤其是体现在这样一个外表强势冷硬的人身上。那也让他第一次找到了自己和宗迟之间的某种联系,也就是看着至亲逝去、自己独活却无能为力的孤独。
简常彻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有些受虐倾向,他如此贴近不同人、不同家庭的悲恸和创伤,以至于自己也不可避免的、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经历那些不幸往事,这究竟是一种脱敏的治愈,还是一种病态的偏执。
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
纸片做的霸王龙心地十分柔软善良,他会一身西装蹲在医院大楼下给小孩儿充气球,他会光着脚在海边疯跑,他会给受欺负的小孩儿出气,他会没脸没皮地撒娇卖萌。
只是简常彻那被戳中心事一般的沉默已经彻底激怒了宗迟,他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所以你才不想和我说明白,因为说明白了,我要是不接受,就得散伙。怎么,你怕伤害我吗?你怕我逼你确定关系,你就不得不和我分手。但你不想做这个坏人,连你前任那个人渣绿你那么多次你都一次次原谅他,你心软。”
简常彻听他越说越离谱——怎么搞得好像是他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似的!
“难道你不是吗?”简常彻脱口而出。
宗迟:“什么?”
“难道你不是吗!”简常彻又更大声地说了一次,“要不是因为你奶奶的事,咱俩能认识,能有任何交集吗?”
“就这么大的一个城市,除了医院这种生老病死人人平等的地方,咱们有什么其他机会能够遇见吗?你去吃饭的地方、喝酒的地方、开房的地方,我这辈子也不会踏进一步。我去买菜的破菜市场,和我住的破筒子楼,你连见都没见过。我们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人,来自八竿子打不着的背景,活在天差地别的世界里。你现在非拉着我表态,有什么意义吗,你自己就能保证自己不会变?你能保证以后你不会出于政治或者经济追求而妥协选择,你能保证家里人同意你和我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多少年?又穷又没背景,一看就是混混,还是个男的。”
“你管他们干什么!”宗迟觉得不可理喻。
“我没说他们,我说的是你!”简常彻终于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吼出来:“你又有多喜欢我?不见得吧,还不是因为刚好!”
宗迟瞪他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要掐他脖子。
“刚好你那时候脆弱,孤独,伤心,出现在旁边的恰好是我。就是因为我的经历能够理解你的感受,所以你把我当个吊桥还是什么,就算当时出现在那边的不是我……”
“你敢说,”宗迟咬牙切齿,拳头捏得骨节泛白,“简常彻!你敢说随便是谁都行!”
简常彻呆了呆,说:“不,我是想说……当时就算我没有出现,你也会自己慢慢度过、慢慢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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