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萨出现了,和他肩并肩走着,“阿芙拉——你的女儿——她的话打动你了。这群互相敌对的巨龙,他们的争斗危险而烦人,明明各退一步就能皆大欢喜——”
“不能复活第一,黑渊不能成为众矢之的,龙王不能妥协——”
“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
他截住话语,因为四周不再是一片漆黑。他看到他,帕雷萨·丹马克,身边站着年轻的瓦露缇娜·浦尔基涅。
“你看那些尘埃一样的人,”丹马克像是对身边的精灵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们哭得如此惊天动地,如此悄无声息。”
“这不是我会说的话,”帕雷萨评价道,“你演走形了。”
“这是我会说的话。”赫莫斯说,“我不想让我和龙王给黑渊构建的一切毁于一旦。那是我想干的事——也是你会认同的事。”
“你自以为你通过扮演我,就能了解我了。不,赫莫斯,那不是我想干的事。这么心慈手软,效率低下——”
“闭嘴,幻象。”
“嘘,小七,不要让幻象闭嘴。你知道噩梦的魔法,你越反抗,幻象就会变得越可怕,你越顺从,它才会变得和你心意起来。”
“不,他魔法的核心思想是:危言耸听。”
他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顶营帐里,脚底是半干的血液。帕雷萨苍白的尸体横陈在地上。
他目不斜视地踏过尸体,继续向前走。
他看到一片冰原,一座巨龙的遗骸,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又一个帕雷萨。帕雷萨把手放在龙的遗骸上,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可以逃跑吗?”
“我不会死。”赫莫斯说。
这次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帕雷萨,是伊多尔克。
“不管是哪个短生种族,都有一句类似的谚语:吃一堑,长一智。赫莫斯,只有你们这种真龙,永远记不住教训。”
“我不会死。”赫莫斯说。
“你可能会死,你很清楚,”帕雷萨说,“不然你为什么那么想见我?”
四周又变得一片漆黑。赫莫斯感到魔力乱流在割开他的皮肤。不过他知道这些疼痛都是虚假的。
“你希望你死的时候我在你身边,”帕雷萨继续说,“可是你知道吗,赫莫斯?你不该来找我,你应该直接想象一个我出来就好了。因为——”
赫莫斯开始攻击他面前的屏障。
“——因为我不会留下来陪着你。”帕雷萨的声音说。凡人的体温正在远去。
他砸碎了什么,向下坠落,接着从床上坐起来。阳光斜射进来,帕雷萨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赫莫斯意识到他还没出噩梦的幻境。
“我死了,你过得很好,”帕雷萨说,“你死了,我也会过得很好。我们不就是这样一种关系吗?”
“我过得不好……”
“他还没拿你那些情人们的事挖苦过你吧?”帕雷萨说,“我们来演练一下?”
赫莫斯从窗户跳出去。这里一会儿变成帕雷萨家族的城堡,一会儿又变成伊多尔克的堡垒。他闭上眼睛,开始感知方向。
黏滑的,沾着血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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