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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谢谢。”

“谢什么?”时恬连忙放下碗,唇上还抿着一痕油渍,发誓似的,“爸我错了,以后再干这种事,我肯定先考虑打不打得过,先想想你会不会难过。”

他半认真半逗顾澈开心,果然,顾澈笑了:“学的油嘴滑舌了,你。”

时恬笑了笑,小声说:“闻哥教的。”

顾澈:“嗯?”

“闻之鸷教我的,”时恬说,“他昨天也可生气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顾澈对这件事有所耳闻,当时在警察局看见闻家不断向无辜路人道歉,应慕怀也弯下了高傲的脊梁,才知道闻之鸷因他失控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顾澈眉眼犹豫,怔了怔,说:“他怎么样了?”

“一直在观察中。”

时恬垂着脑袋,答的有气无力。

他不太清楚闻之鸷具体的病情。

但人的身体仿佛机器,故障出多了,磨损严重,怎么会精密如初?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顾澈也沉默了会儿。他一直对时恬的恋爱抱着不认同也不去管的态度,形势所迫,但闻之鸷对时恬的好,让他心里坚定的东西濒临瓦解。

瓦解,却也只瓦解了一半。顾澈揉揉时恬软乎乎的头发:“你乖乖的啊。”

时恬让他揉的毛毛躁躁的,飞快喝完了鸡汤,打了个满足的呼噜。

“好喝。”

*

因为琴房有课,顾澈很快拎着空了的保温桶离开了医院。

时恬扳手指头数到中午,猜测闻之鸷补觉补足了,才上楼去。

去闻之鸷病房需要向应慕怀申请权限,时恬到门口,又听见窸窸窣窣的吵架。

但应慕怀情绪稳定多了,声音咬紧:“你一点儿都不关心他。”

闻堰:“没有啊,队里有很多事儿,这不我听你一说话,立刻就赶回来了。”

时恬没打算听墙角,指骨落下去前,突然被门内一阵拍桌子的“啪!”给震慑住,呆呆的,猜测发脾气的应该还是闻之鸷他爸爸。

“你不关心他算了,反正他是我生的,我管他一辈子。”

好像是错觉,应慕怀的声音,似乎有点儿嘶哑。

感觉……哭过似的。

闻堰声气很低很低:“我真没有。”

“咚咚。”

时恬重新蓄力,敲了门。

门打开,闻堰叼着烟,垂眸看了他一眼:“时恬?你有事儿?”

“我想去看看闻哥。”时恬说。

“去吧,去吧,他刚醒起床气大,正到处找你呢。”

时恬应了声,余光里应慕怀背对着他,穿着医院那身修裁有形的白大褂,挺拔又高挑,却有种摧折般的荏弱感。

莫名,时恬想起刚才小爸的话。

昨晚应慕怀在警局,向无辜路人逐一鞠躬、致歉。

这么挺直高傲的脊梁,是为闻之鸷……弯下来的吗?

……

不知道为什么,时恬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似乎很伤心。

平时冰冷紧绷的让所有人害怕,只有在闻堰面前,情绪才裂出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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