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龙头好像关不紧,一直在嗒嗒嗒地滴着水。
借着微弱烛光,可见台面上摆着牙粉和香皂,散发着浓郁的薄荷味。托盘里盛放着准备好的毛巾和睡衣,千梧走过去摸了摸,还算干爽柔软,他回身的瞬间又在镜中看见烛光里自己的侧脸。
那是很暗淡的眼神,不见其他玩家脸上的恐惧或茫然,但也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希冀。平静的,就连嫌弃的神态都很敷衍,仿佛一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
千梧像是被镜子烫了一下,很快扭过头,两根手指捻着蜡烛走出去。
室内昏暗,反而窗外亮一些,他把蜡烛稳定在床头柜上,走到窗边去居高临下打量着这庄园。
一眼望不到头的树影掩映着无数园林独栋,那些小房子好像古代影片中的宅院,和此身所在的古堡对比微妙。
“我们下去吧。”江沉又出现在他门口,“还有一刻钟十一点,留点时间去看看别的楼层。”
千梧站在窗边远远地看见那个戴鸭舌帽的大男生从后花园某个出口里小跑出来,一路往古堡这边狂奔。
他点点头说道:“走吧。”
第3章 洞房花烛永不眠
“面试”前,千梧和江沉把每层楼都走了一遍。
古堡每一层都差不多,中央是仿佛无限螺旋的楼梯,两边客房如同复制粘贴。一楼大厅摆着皮沙发,面试间在左手边最里面,遥遥对着宴会厅,旋转楼梯再向下还有地下一层。
踩着最后一分钟,千梧推开了挂着“面试间”牌子的房门。
房间阴森逼仄,沿墙四周密密麻麻尽是灯柱,灯奁里燃烧着白蜡。地上摆着五排漆黑的座椅,刚好够二十五人。正前方的墙上有一个方形的黑洞。
房间基本已经坐满了,玩家们都默契地往后缩,第一排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紧紧贴着墙,就是刚刚从花园里跑回来的鸭舌帽。
“我好害怕。”一个高个子女人忽然说道:“你们有人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没人应声,过好一会,短发女人说道:“我在做饭,锅里起了白雾,我凑过去看就被拉进来了。”
“我和妻子在吵架。”高大胖说,“我忽然很晕,昏过去前以为自己气出高血压了。”
玩家逐渐讨论开,千梧沉静地走到第一排坐下,江沉也随之落座,看着身边的空位说:“有人还没到。”
语落,忽然传来咔嚓一声秒针走动声,十一点的钟音随之响彻古堡。
一阵阴风刮过,屋里簇簇惨白的火苗剧烈窜到。
古堡里不知何处忽然奏响《婚礼进行曲》。乐器是唢呐,透着莫大的阴森悲哀。
“啊!———”
“妈妈!!妈!”
刚刚有些镇定下来的玩家集体崩溃,男女老少不分你我拥抱惊吼。
千梧:“……”
江沉在唢呐和哭喊二重唱中捂着耳朵问他,“你刚才说话了吗?”
“没有。”千梧坚定摇头。
他本来是想说还挺吓人,结果被这群人的尖叫给活活憋回去了。
没过多久,唢呐声忽地小了两个分贝,乱窜的烛芯随着门被推开而回归平静,管家带着四名肥长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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