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白没有回答,脸色却越发苍白,叶嘉替他答道:“肌腱断裂,伤到了神经。”
“这……”沈清川皱着眉,状似十分惋惜道,“那许先生可要好好做复健,一定可以恢复的。”
话虽如此,但是这话就跟对已经成了植物人的家属说“你跟他多说说话,会醒的”一样,安慰的意思更多一些。
许瑞白垂了垂眼眸,看起来有点失落。但是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又带了一脸笑意了,好像不想叫人担心似的,他说:“小嘉,君姐刚给我发消息,明天她九点就来接我们回去,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叶嘉的声音不自觉放柔了:“嗯,没什么东西。”
沈清川皱了皱眉:“你晚上住这?”
叶嘉点了点头,老实道:“嗯,他不方便。”
沈清川眼神复杂了些,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许瑞白打断了。
“小嘉,我想吃个苹果。”
“哦。”叶嘉应了一声,便打开塑料袋要挑个苹果出来。
沈清川突然站了起来,说道:“那小嘉,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叶嘉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忙道:“这么着急?我送送你吧。”
沈清川朝他笑了笑,语气温和:“不用客气了,这里我总比你熟悉。”
叶嘉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最后还是把人送出了病房,回头看到许瑞白正低着头,头顶的白炽灯在他身上打下一道落寞的光影。
叶嘉动了动嘴唇,轻声问道:“苹果,还要吃吗?”
午夜十一点。经历了一天的忙碌,整个医院终于都安静了下来,原本就无人的顶楼此刻显得更加空旷。门外偶尔传来值班护士经过走廊时,脚步发出的回响,门内是叶嘉噼噼啪啪的打字声和许瑞白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今晚下了场小雨,连空气也变得黏稠且暧昧。
许瑞白把书合上,打破了房间的岑寂:“在写什么?”
打字声停了下来。
“可以让我看看吗?”许瑞白问。
叶嘉看了他一眼,脸上没多少表情,也没有回答。几秒后,他把电脑轻轻的合上了,站起身说道:“你该睡觉了。”
“嗯。”许瑞白点了点头,把书放回了床头,听话地躺进了被窝。
叶嘉关上灯,爬到和许瑞白病床仅半米之隔的小床上。
车辆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抚摸过屋顶和墙壁。许瑞白看着那块光斑,轻声的问:“叶嘉,如果我真的画不了画了。”
这原本应该是个问句,但许瑞白没有问“我该怎么办”,也没有问“你会怎么做”。他好像只是陈述了一个假设,其他则任由听者发挥。
没有回答。
许瑞白合上了双眼。
“你要跟我回A市吗?”
许瑞白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没有说话。
“我们可以跟程君他们一样,开一家青旅,或者开一家花店,名字就叫鲸鱼星。开在闹市的街边,门口总是有鲜花,春天放玫瑰,夏天放夜来香,秋天换成无尽夏,冬天是秋海棠。太阳好的时候,你要把家里的花都搬出去,下雨天的时候再搬回来。我们还可以在后院种一些花草,开得好就拿来卖,开得不好就放自己家。早上你要给他们剪枝,晚上你要给他们松土。”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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