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知晓自己身边护卫众多,饶是荆轲在世也难有机可乘,但刘
邦还是结结实实地捏了一把冷汗。
相比起暗暗后怕的刘邦,晚一步赶到的张良则在起初的错愕后,就在那具彻底失去
温度的无头尸前迅速冷静了下来。
与光看这具无头躯体所著服饰、就认定是嬴子婴的旁人不同,他明显要慎重得多。
为防止是有心人以其他体态相仿的尸身所演的一场李代桃僵的戏码,他先将旧秦宫人一一传来,问清楚子婴体貌特征
后,再让人逐一进行核对。
一番折腾,很快得到了明确答案:确为嬴子婴。
张良不禁蹙眉。
他十分清楚,此
刻浪费兵力去追查那已然踪迹全无的刺客实是毫无意义,现今重点是加强刘邦身边的守卫,再便是该如何善后。
毕竟
世人皆知,在巨鹿之战中大显神威的项羽被拦在函谷关外,把守关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刘邦的十万汉军。
如果叫世人
知晓,看似严密的汉军实则守备无能,竟让前秦王子婴在刘邦眼皮底下,被一刺客刺杀得手……即使不至于颜面扫地,也
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光彩。
既然寻不着那刺客,索性便以刘邦顺应诸侯王的心意、亲手将象征前秦六国的最后血脉诛杀
,对外认下此事。
刘邦顿觉惴惴不安:“当真要认下?”
他原还想着以子婴为傀儡相国,来彰显汉军仁慈,也便
于他更好的吸纳前秦兵士,待用途耗尽,再将人给暗中解决掉。
结果一觉醒来,美好计划泡了汤不说,还得捏着鼻子
认领诛子婴之事,实在叫他难以甘心。
见刘邦犹豫,张良不免多劝几句:“子婴为国相一事,历来不可取。须知秦灭
六国,各国血脉投降之后,无不遭到迫害,克死秦国,就以倍受楚民同情的楚怀王为最,哪有保全性命的?先祖血债累累
,若子婴妄想苟活、不以死来偿还,将军又要如何去平息诸国百姓之怒?况且秦都宫室巨大,不成体统,将仿造六国宫室
的离宫用于囚禁六国宫人,如此奇耻大辱,诸侯岂会轻易原谅?
“子房所言极是。”刘邦自知主意颇馊,不免有些讪
讪,狡辩道:“可惜我原想着以启用子婴做幌子,激怒项藉,叫他犯错,眼下却不成了。”
张良皱了皱眉,不认同道
:“项羽军盛势大,以将军之力,绝非楚军对手,贸然激怒于他,恐会惹来灭顶之灾。”
莫说项羽此时足有四十万士
气高涨的楚军,刘邦仅有十万,单是主将运筹帷幄、冲锋陷阵的本事,就无法比肩。
刘邦面上点头,却偷偷撇了撇嘴
,对此不以为然。
直到三日之后,项伯连夜来访张良,告知项羽盛怒之下欲要出兵伐汉时,他才惊慌失措,知晓大难
临头,攥着张良手连连问“为之奈何”了。
尽管对刘邦不听劝告、过早暴露真实野心、利令智昏的莽撞感到无奈又失
望,但张良此时见他愿意及时悔改,还是心下稍安。
既有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糊涂虫项伯,他便放手以‘义’相压,
加上刘邦放下身架,厚脸皮极力配合,总算齐心协力,暂把这杀身之祸给暂时蒙混过去。
为能更有效地取信于项伯,
也为了揪出那个告密的内奸,刘邦灵机一动,将嬴子婴浸透血的袍服交予项伯,口中道:“……至于立嬴子婴为国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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