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楚王在,至多能让项羽稍有忌惮,不好对将
军痛下杀手。”张良不疾不徐地分析道:“然项羽战功赫赫,威名天下,早已震主,所受约束,早已微乎其微。仅凭这些
,将军想迫使项羽遵守‘先入关者王之’之约,怕是难如登天,还是尽早放弃的好。”
才刚经历了轻率地激怒项羽、
招来对方雷霆之怒的恐惧,心有戚戚的刘邦这会儿也不敢眼高手低、妄想靠怀王之约真做这关中王了。
他唉声叹气一
阵,忍痛道:“确如先生所言,待怀王到了,我便大开函谷关,让出这关中之地。”
既然保不住,那还不如痛快交出
去,起码姿态上好看一些。
张良微微颔首:“只要将军稍作退让,楚王从中说和,将项羽安抚住了,那在之后分封中
,将军所得封地总不至于偏远至巴蜀一带。”还可以去求家人所在的那片沃土,以寻求团聚为由,说不定能得项羽首肯。
汉营在算计项羽时,项羽正于楚营之中,面对神色傲慢、一来便冲他颐指气使的所谓主君。
他面上无动于衷,心
绪却未似从前那般纷扰不宁,而是燃起了一抹下定决心后的残忍杀意。
楚王心虽坐在主位上,项羽坐次位,但任谁看
来,项羽都是气势彻底凌驾于王之上大权实握之人。
项羽也的的确确不曾将所谓的楚王放在眼里。
楚王熊心,当
初不过一蒙昧无知的放牛娃,倒是怀揣着天大的野心,非但不满足于做一面被他们拿来做召集军士用的旗帜,反妄想主政
,做起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美梦。
真是荒唐可笑,若无昔日项氏,谁人还将记得一区区放牛娃的高贵血统,又有
谁会将其放在眼里?
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楚王心,那些个围绕在其身侧,对他大放厥词的大臣们,又有哪个不是项氏
所任命的?
楚王心在对项羽下达命令、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时,自觉颜面上过不去,又直觉与一莫名安静下来的猛虎单
独处于帐中,自身处境十分危险。
遂果断在撂下“待入关后当宴于秦宫、与沛公赔礼道歉、释去嫌隙”的要求后出了
帐,在卫士的簇拥下徐徐离开。
项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在外头等了半天、还未得吩咐的项伯忍不住了,主动入
内问询时,他才淡淡道:“便依照王意,遣使叫那沛公备宴罢。”
他纵对政治极不敏锐,也十分清楚,楚王之所以要
求办这场荒唐宴席,不外乎是要将他颜面撕开了、公然丢到地上踩,还顺道给刘邦作威风。
原本应当是无礼拒他于函
谷关外的刘邦来楚营赴宴,亲口解释,而在楚王的要求下,却成了项羽傲待盟友、需向对方‘赔礼道歉’的荒谬了。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让。
玄异重瞳中流出一抹嗜血的阴鸷。
——便容他得意这最后一回。
第10章
翌日午时刚
过,项羽即依照楚王的命令,过了刚与汉军守兵完成交接、现由楚军把守的函谷关,前往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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