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拽动马缰,叫还在愤怒狂奔的乌骓不知不觉地沿着这所宫殿绕起了圈儿,也让疏疏落落守在四周的卫兵们由起初不明
情况的如临大敌,到认出他身份后的惊诧难信。
不知过了多久,乌骓终于跑累了。
令它深陷绝望的无疑是经刚那
么一番濒近疯狂的抵抗,背上那阴险狡诈的流氓,竟始终纹丝未动!
多年来随霸王征战疆场,所向披靡的乌骓,做梦
也没想到还将遇上这么位横空出世的克星来。
竭力反抗也无办法,它无可奈何之下,唯有选择顺从。
见傲气十足
的乌骓逐渐低下了高昂的颈项,放慢了踏蹄的速度,汗水打湿了黝黑的皮毛,鼻腔里不住地喘着粗气,由愤怒的嘶鸣化成
了示弱的咴咴咴……
有过驯那烈性不亚于它的赤兔马经验的吕布,哪里不知它这是服软的意思?
他原以为还要多
遛几圈,或是多使些小技巧,不料乌骓发作起来比赤兔厉害,认服时也干脆爽快。
吕布满意地揉了它那汗湿的鬃毛一
把——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重新体会了风驰电掣的极速后,他越看这油光水滑皮毛下起伏的结实马躯,就越是难
抑对它的喜爱。
美酒佳人,终归不如宝剑神驹来得叫将军朝思暮想,爱不释手。
与垂头丧气、无奈认栽的乌骓相
比,潇洒骑于其背上的吕布一尝夙愿,英气逼人的眉目间,欢喜得意几要满溢出来。
如今看来,他虽莫名其妙地来到
这鸡不下蛋的三百多年前,还真不坏。
不仅与兵仙称兄道弟,亲眼见着了西楚霸王,还骑上了这举世无双的神驹,又
将要手刃仇人……他祖宗。
撇去最后一点稍有些美中不足外,吕布只觉此行近乎圆满,只等刘邦人头到手,即刻远走
高飞,过他潇洒快意的日子了。
哪怕在屈辱地选择顺服后,就得到了心情甚好的吕布安抚地拍着脖颈和脊背一带、颇
为舒服的好待遇,突遭横祸的乌骓也还是蔫蔫的。
它没精打采地踱着步,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宫殿的西侧偏门附近。
因楚汉二军仍处于楚王‘居中调停’的敏感时刻,只完成了对函谷关守军的交接,而咸阳城,尤其是楚王所在的秦宫
之中,因楚王到底对项羽极不放心,还有近半汉军驻守。
楚汉二军虽未明面上起任何冲突,却是暗波涌动,隐隐有着
针锋相对的意思。
这道偏门处,吕布只瞥了一眼,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宴虽非好宴,然赴宴者却都是极尊
贵的人,哪怕只是一处不起眼的侧门,怎会诡异地只派了四名汉兵驻守?
——不对。
仔细一看,那四人虽着着普
通汉兵的装束,却具都身形高大,气势不凡,不似寻常兵丁,倒更像是发号施令的将领的气质。
再看那腰间所配长剑
,也不像是一般兵卒配得起的。
吕布眼毒,瞅出这几点破绽后,不免心生疑窦,面上却不露声色,只轻轻扯了扯手中
缰绳,身下乌骓便心领神会。
不仅停止了朝前踱步,还往边上偏了偏,仗着一身乌漆嘛黑的皮毛,躲进了园中草木的
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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