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入戏了。
他凝着眉,侧目远望,循着昨晚篝火的路,转眼走到村庄外的一片林子里。
这里树木不算高大,却极茂密,远远看去,像一团茸草布满山丘。地面生长着许多杂草,没人拾掇,杂草已长至六岁小童一般高了。亭邈寻一根木棒握在手里,不停在杂草堆里翻来捣去。
他揩掉额间的汗渍,皱着眉头焦急寻找。
这是一条长镜头,没有片刻停顿,亭邈诠释得非常好,不管是表情或者动作,都恍然若生。
导演从监视器里紧盯着亭邈的演绎,神情严肃。
摄影组灵活地跟着“褚风杪”走,就在亭邈愈发焦躁时,手中木棒被卡在石缝里,亭邈手一顿,弯腰去看。赫然只见石缝旁的草堆里,木铎正完好地躺在上面。
他松了口气,笑着去拿,谁知刚触上木铎,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嘶哑的轻唤。
“救,救我……”
亭邈拧眉:“是谁?”
那声音低微,亭邈凝声细听,只有急促的呼吸隐隐约约。见状,亭邈连忙拿起木铎,开始四周寻找。
很快,就在一处草堆旁看见了猎人捕猎的陷阱。
陷阱里躺着位男子,衣裳破烂,脸上血肉模糊,还沾了很多泥渍,看不清楚五官。
亭邈瞳孔骤缩,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时被心疼霸占。
“卡!”导演喊道:“这场先停一下。”
话落,化妆师赶紧上前补妆。
给亭邈补妆的居然是李花花和助理,她刚走近,就拿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在亭邈身上来回看,眉眼间有几分打趣。
亭邈一窘:“花花姐,怎么了?”
李花花像对待宝藏,精细地在他眼尾添了笔,好笑道:“刚刚那眼神可是够了啊!”
“嗯?”亭邈没听懂。
正好这时,周导看完监视器里的场景后,直接朝外面,扬声大喊:“发现霍晚那幕重新走一段,小亭,你眼神没找对。那时候褚风杪和霍晚不认识,虽然情况紧急,但眼神还是要保持沉静。你过火了,不要那么深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人掉坑里!”
周导的浓眉都皱了起来,满脸威严,和平常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
重走很正常,亭邈不是获得影帝就托大的人,谨记周导的话。
可他没想到,周导说话也太直白了,什什么情人,还深情!他被花花姐的化妆刷修饰得愈发白皙俊秀的脸颊倏地爆红,咬咬嘴唇,感受四面八方投过来的打趣,竟下意识朝坑里的傅英看去。
傅英没看他,垂着眼睑,浑身脏兮兮的。
采诗官是古装戏,傅英原先的轮椅肯定不能用,导演组特地请匠人制了副古代版轮椅。不过眼下拍的这场戏,是霍晚坐轮椅前的受伤情节,傅英便孤身半靠在山林里的陷阱坑里。
他穿着破烂的衣裳半靠土墙,浑身鲜血和泥巴交缠。
化妆师技术高超,苍白皲裂的嘴唇,青黑的眼底,露出来手脚上的伤痕,恍惚是真的一样。
亭邈的心狠狠跳了下。
“另外,打光师注意。”周惇怒道:“拍的黑不溜秋给谁看!要不是亭邈长得够白,我都快看不清楚了。”
打光师讪讪应是。
周导说完打光后,又啰嗦了几句,才喊继续拍摄。
亭邈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拳头,忽略掉刚才脑中傅英的模样,在导演喊出开始后,立刻变了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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