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博衍垂眼瞧自己给拉住的手,唇边始终挂有一点笑容,跟在秉容身后一进一进院子的往外走,坐上汽车后提醒他,“陈妈的话你听进耳朵了?被挤丢了,我可找不着你,你晓得不晓得路自己回来?”
秉容摇头,“不晓得。”他握住俞博衍的手抬起来,笑里有小小得意,“我把你牵紧,又怎么会挤丢。”俞博衍心里给他哄得欢喜,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得得,你可是厉害了。”
庙会从来都是热闹非凡,除了庙外拥拥挤挤的小摊小贩,舞龙舞狮的自不必提,喷火龙的,耍杂戏的,一眼望不到头。入进眼睛里面的到处是人,秉容把俞博衍的手攥得可紧,一刻也不放开,两人挤在人潮里往前走,周围都是笑语话声,自己亦被感染,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逛庙会,说实话,俞博衍兴趣不大,纯是哄秉容高兴,他愿意瞧什么杂戏,便陪他站在那儿瞧,瞧完给上两个赏钱,由得秉容牵着他走。从头到尾,是逛了个遍,最后买了串山楂糖球出来,已经是傍晚的五点多钟。
秉容的脸红红的,尽是给热闹气儿熏的,人潮挤的,吃了一个山楂,甜丝丝的糖霜化开,一口把山楂在嘴里咬成两半,酸酸甜甜很是好味,脸上不由得绽出个笑,手里的山楂糖球递过来,“博衍,你也吃一个。”俞博衍张嘴嚼了一个,拉着他往停汽车那儿走,“以前说我孩子气,现在是谁,山楂糖球是小孩才吃的玩意呢。”
秉容挨了笑话,可难为情,脸上的红怎么也褪不去,只是一昧的笑,和俞博衍上了汽车,央求他,“你再吃一个。”俞博衍摇头,把嘴闭得紧紧,扭过头去才笑着说:“我懂你的意思,让我多吃些,也就不好再说你,我可不上你的当。”
秉容便又坐到他的右手边,瞧了一眼司机,更难为情,一副央求的软绵绵语气,“哪儿有,我没想骗你。博衍,你快再吃一个……”俞博衍瞧司机似乎在憋笑,下颌绷得死紧,不好再让秉容求,依言吃了一个,抓着秉容的手拉到身边坐下,凑他耳边小声的笑着说:“说你孩子气,你真孩子气劲儿犯,这样求人,实在是耍赖的手段,不怕司机笑话你?”
秉容才不应声,靠着他的手臂,只是舔最后剩下的那个山楂糖球,耳朵和脖子跟却是一片红,看了一眼前头的司机,细声的说:“不怕,他笑话我也是你不肯吃哩,让我求你又求你。我可不要再理你。”俞博衍瞧着心痒痒,伸手摸了下他的后颈,“好了,别闹出了一身汗,待会儿下车给凉风一吹,受冻着凉了。”
秉容脸上的红这会儿才少些,把最后一个山楂糖球吃进嘴里,问道:“我们这就回去吗?”
俞博衍摇头,“陪你逛了庙会,你也得陪我,去公园里的茶座,吃点点心。”喝点心吃茶,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正好解解逛庙会的乏,秉容道:“这不能算是陪你,我也觉得这样好。”
既然两下无异议,两人便说说笑笑,一路坐了汽车去公园。
冬天的公园很是冷清,柳树掉光叶子,光秃秃的枝条垂下来,瞧着有些可怜儿。迎面的北风从脸庞刮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起两个旋儿,落到俞博衍与秉容脚边。
两人沿着湖走,漫说些笑话,一路三三两两的遇上些人,也是不多,绝没有春天的时候那样热闹。走了一会儿,有条道儿上湖中心的亭子,茶座设在那儿,湘妃竹帘子垂下来几面,远远瞧见肩上搭着白手巾的茶房在穿梭忙活。
俞博衍找了个临湖的位子,这边的湘妃竹帘放下了一半,冷风吹着秉容的颈,俞博衍怕他受冻,“觉得冷吗?”秉容摇摇头,“我不怕冷。”但这时又进来两位女士,湖面吹来几阵风,乱了她们的刘海,俞博衍余光瞥见,还是放下了竹帘。
点东西是俞博衍来,要了一壶碧螺春,三样点心,想想,又写上三道热菜,回去就不在家里开晚饭了。等东西上来的间隙,秉容忍不住,瞧了一圈这里的茶座,掀高了竹帘,直望下边的湖水。
“夏天的时候,这下边全是莲花,碧绿的大莲叶子,粉白的花儿,香风吹上来,十分惬意。”俞博衍也偏了头,瞧下边碧汪汪的湖水被风吹起波澜。
“是吗?那应该很漂亮。”秉容的眼睛亮了亮,“我们夏天的时候也来一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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