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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着了冷风,手忙脚乱去关窗户,被云琅叫住:“透透气。”

刀疤咬牙,半跪下来。

云琅咳了两声,不甚在意地抹了抹唇角,拭净了殷红血色。

刀疤再忍不住,怆声:“少将军!”

“死不了。”云琅深吸了口气,一点点呼出来,“刺客是哪来的?”

刀疤跪在地上,沉默半晌,摸出一块沾血的侍卫司腰牌,放在他面前。

云琅了然,点点头:“怪不得。”

他才到了萧朔府上,就有人急哄哄来灭口,无疑是怕他说些不该说的话、做些不该做的事。

当初一场惨变,盘根错节、牵扯太广。

为了灭他这最后一个活口,已经上天入地折腾了五年。

刀疤双目通红,跪了片刻,又去使蛮力掰云琅腕间手铐。

云琅试着挪了下胳膊,实在没力气:“不必费事……”

刀疤哑声:“少将军若再逞强,勿怪属下鲁莽,动了少将军胎气。”

云琅:“……”

云琅一阵头疼:“你怎么也——”

刀疤骤紧眉抬头。

“……算了。”云琅指指桌边,“钥匙。”

刀疤愣了愣,扑过去拾起那把钥匙,替云琅开了锁。

自从进了御史台,云琅已经被钉了大半个月的镣铐,终于拿下来,手脚陡轻,忍不住松了口气。

云琅活动着手腕,察觉到刀疤神色,哑然:“这就要哭了,沙场上受的伤不比这个重得多?”

“沙场杀敌,岂是这般折辱!”

刀疤压不下激切:“少将军,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对你?!那个琰王——”

云琅睁开眼睛。

刀疤被他淡淡一扫,慑得呼吸微摒,本能闭上嘴,埋头跪回去。

“当年之事。”云琅轻声,“于他而言,我该挫骨扬灰。”

当年端王被投入狱中,禁军察觉有异,一度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去圣前请命、闯御史台救人。

云琅拿了兵符,死令禁军不准妄动,叫朔方军水泄不通围了陈桥大营。

风雪刺骨,云琅深吸口气,又一点点呼出来。

有声音在他脑海里,盘踞不散。

“……让我们去救人!那些人定然要陷害王爷!”

“是我们自行请命,不牵累旁人……”

“放我们出去!”

“镇远侯觊觎禁军统领已久,莫非就是你们云家捣的鬼?”

“监守自盗,卑鄙小人!”

“云琅。”

云琅闭上眼睛。

六年前,也是风雪夜。

禁军陈桥大营,内有云琅拿来的虎符死镇,外有云琅带来的重兵围守。

连胜站在他面前,殿前指挥使的腰牌掷在地上。

“忘恩负义之徒,该被千刀万剐。”

……

云琅咳了几声,随手抹净唇角血痕:“去,帮我做件事。”

刀疤埋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云琅有些头疼,撑着坐直,缓了些语气:“好事。”

刀疤闷声:“自从少将军回来,没一件好事。”

“……”云琅近来越发糊弄不了他们,想抬腿踹人,实在没力气:“帮我去买些棉花,棉布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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