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解了薄甲,迎上萧朔,笑了笑:“如何,威不威风?”
萧朔接过云琅披风,将玉瓶递给他:“你若从今起处处听话,再养两年,还能疾驰一天两夜,比如今更威风。”
“再过两年,仗都打完了,还驰什么。”
云琅哑然,摸过茶水囫囵将药咽了:“你方才看的什么,账册?正好一并说了。”
萧朔静看他一阵,点了点头,将那一摞本册挪回来。
朔方军这些年应得的军械马匹、银钱粮草,被克扣去了大半,又被层层盘剥狠狠刮去油水,真到手的几乎已能忽略不计。
这些年有各方暗中贴补,有胡先生守着不归楼,费尽心思敛财周旋,才总算勉强支撑至今。可要与金人金兵全面开战,却仍然远远不够。
“大军开到云州,估计还要三五日。”
云琅收敛心神,接过萧朔挑出的几本翻了翻:“我们的情形如何?”
“朔方军已无积蓄,如今用了镇戎军饷。”
参将叫旁人碰了几次,倏而回了神,忙拱手应声:“兵器尚且足够,粮草近有云州,远有各方转运使调拨……两三月无虞,只是马不够。”
云琅:“差多少?”
“多多益善,精打细算还差三成。”
神骑营将军道:“七百匹。”
云琅蹙了蹙眉:“西域胡人马商,也被襄王的人截胡了?”
轻车都尉立在一旁,点了点头:“不止马匹,盐铁兵器,云州还能留住的只剩几家本城商户,都不开张许久了。”
云琅捻着袖口,一点点喝净了那一杯茶,将茶碗搁在一旁。
马匹、盐铁、兵器,平时都不算起眼,到了战时,却是各方最要紧的命脉。
襄王既然早在应城布局,这一步棋定然不是心血来潮。多年运作,只怕早已将商路牢牢攥在手里,这时纵然拿着再多金银,也买不来合格的战马。
骑兵作战,马匹是重中之重。
没有马枪马槊,哪怕将木头削尖了,仗着力大势沉,借马速一举冲杀,也一样能要人的命。可若是马都不够用,自然只能转步战,斩马腿的弯刀只能对付铁鹞子,要生拦更为凶悍勇猛的铁浮屠,便只能拿人命堆,一层叠一层硬往上填。
“庞辖见要立功,喜出望外,将太守府的银子一口气尽数捐了。”
轻车都尉道:“不归楼私下联络过几个小型马队,今日赶去看过,虽说有马,却驽马居多,健壮的少。”
“庞辖这么大方?”
云琅正拿着地图细看,闻言奇了一句,又摆手道:“驽马弱马不行,重甲连人带甲两三百斤,上马背就一块儿坐地上了。”
“若这三成马配不齐,如今我军骑兵,尚不能与金人硬碰硬。”
揽胜营将军皱紧眉:“骑兵能用的阵法不多,说穿了还是正面冲杀。兵器可以没有……实在不够,甲胄也可以没有,战马却不能少。”
“骑兵冲杀,岂能没有甲胄?”
步战一系,清塞军听不下去,皱紧了眉:“我们的盔甲让给你们,步兵好歹灵活些,到时负责策应就是。”
“负责策应也要冲杀,步兵不穿铠甲,不是叫人一枪穿糖葫芦了?”
揽胜营摆手:“不可不可,此事不必再提。”
军情紧急在先,纵然众人再急着同少将军好好说几句话,此时却毕竟难为无米之炊,心中一时也都焦灼起来。
马匹不够就是不够,纵然轻车都尉的不归楼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马来。
……
可眼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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