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往日刘湛都是等不及在厨房里就吃了,刘学渊要他再吃他也没拒绝,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若不是口粮有限他绝对能吃下十个饼。
当天夜里宋凤林被宋宜均的□□声惊醒,他忙爬起来探向宋宜均的额头竟一手的汗。“爹,你怎么了?”
宋宜均已经神志不清,宋凤林连忙下床仓惶的冲出房喊人,宋氏一族已经毁了,如今就只剩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若是宋宜均去了……宋凤林不敢想。
刘湛睡的库房就在隔壁,听到动静出来。“怎么了?”
月光下宋凤林单薄的身影茫然无措,声音发着颤。“我、我爹他……”
刘湛立即进屋查看宋宜均,许是在牢里受尽折磨,男人瘦得皮包骨,断腿处却异常红肿肥大,刘湛一摸就知道这是发炎了,他毫不怀疑若是再不进行有效的救治,宋宜均很可能活不过这几天。
“张大夫的土方子治不了这么重的伤,我这就喊我爹起来带宋叔下山。”刘湛话不多说立即去拍刘学渊的房门。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刘学渊知道情况后也一脸凝重,他没有犹豫当即赞同刘湛的建议要下山去医馆看大夫。
“爹,我去大壮家借牛车。”刘湛脚不沾地很快拉了牛车回来,父子二人合力将宋宜均挪到了牛车上。
刘学渊举着火把,刘湛驾车,宋凤林拥着神志不清的宋宜均,牛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山下。
清晨,武源县城的石板长街渐渐有了人气,起早的行人来来往往。
医馆里,李大夫擦了擦手上的血。“腐肉已经刮了,往后好生养着,切莫再让伤口腐烂,外用的药两日一换,内服的药一日两次,药渣可以回锅再煎,我瞧你们条件也不好,能省则省了。”
刘学渊再三道谢,付了二两银子的药钱,李大夫认出了刘学渊就是山上云中书院的院长,便又送了一瓶外用的伤药。
“谢谢李大夫。”刘学渊拱手。
父子两人出了医馆,医馆里的学徒已经把宋宜均抬上车,宋凤林大起大落之后神情疲惫,那双让刘湛过目不忘的漂亮凤眼却尽是痛苦哀戚,或许还有仇恨。
刘湛快步到斜对面去买了三个刚出炉的大馒头,他给了刘学渊一个,刘学渊边吃边驾车悠悠的往山上走。
“给。”
宋凤林看着递到眼前的白面馒头呆滞了良久才抬起头。
刘湛轻声道:“你不吃些东西怎么有力气照顾你爹?”
宋凤林缓缓抬起手接过。
“吃吧,你爹会好起来的。”刘湛又劝,却见宋凤林眼中死气沉沉无一丝求生的意志。
刘湛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一族上百口人被宣帝杀剩他们父子二人,从天之骄子沦落为阶下囚,这样的深仇大恨如何放得下。
牛车在中午踏入天苍村,宋宜均醒了,知道自己又麻烦了刘学渊十分愧疚,当场泪湿了眼角。
刘学渊长叹一口气。“只要人活着就行,我们相逢也是有缘,想当年在集贤院念书,你对我常有关照,唉……过去的事不说也罢,你们父子二人好生休养,莫要记挂往事,到底还是要活着啊。”
宋宜均哽咽道:“我本想就这样去了,可一想到独留林儿一人在这荒蛮之地又于心不忍……”
刘学渊拍了拍他的手。“你这样想就对了,为了儿子也要坚持活着。”
宋凤林双目通红,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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