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离心情正糟糕,他不想理会沛州知州,梁天子逼他到前线抗敌,他也没有退路,若是还有别的办法,他也不至于只带三万人来。
进了城,沛公离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出,谁来都不见。
此战沛州决计守不住,他若弃城逃跑回到帝京就是死路一条,他若坚守也是死路一条。
想想自己如何从家族庶子走到现在的权势地位,他怎么甘心就此化为乌有!
当天夜里,趁着夜色一辆马车奔出了沛州城,在天光初亮时来到西戎大营外。
“可汗,一个自称大梁丞相的使者求见。”
王账里的酒桌还没撤下,满地的狼藉里散乱着酒瓶子软垫破布一样的衣服。
西戎王推开身上的美人坐起来,棕色的头发扎成了辫子,一双眼睛却是碧绿色,瞧着不像西戎血统也不像鲜卑血统。
“带他进来。”西戎王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又斟满一碗酒。
当沛公离踏进王账差点没当场吐出来,这熏眼的酒气倒是其次,满屋子的腥气臭不可闻。
“拜见西戎王。”沛公离忍住反胃行礼。
西戎王用胡语说了一句话,幽绿的眼瞳□□裸的上下打量。
“敢问西戎王,可有翻译的大臣?”沛公离完全听不懂。
他此番前来见西戎王,一是为了投诚,二是为了献出执掌天下的计策,沛公离相信西戎王听了必定会重用自己。
这时西戎王朝他招手。
王账中只点了一盏油灯,幽幽暗暗恍恍惚惚。
沛公离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地上竟是躺着一具僵直的尸体。
那尸体面容扭曲可怖,浑身青紫赤/裸。
“啊啊啊!”沛公离吓得往后跌坐地上。
“哈哈哈哈!”西戎王似乎被沛公离胆小的模样取乐了,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一把提起沛公离往里走。
这时沛公离才看到王账里这样的尸体还有五六具!全是被虐杀的!
传言西戎王酗酒成瘾残暴无比,每夜必杀歌姬侍从数人,小妾侍女也不能幸免,因此西戎王至今仍无一儿半女。
之前沛公离觉得这都是百姓杜撰出来抹黑的话,此时此刻,他只有深深的后悔和满目的绝望。
西戎王根本不听他说话,也不管他是谁,把人拖到榻上就撕衣服。
王账外的侍卫面不改色,他们早就习惯了,很快王账里的呼救声就会被惨叫声取代,直到没了动静只余下西戎王哼哧哼哧的粗喘。
沛公离以为自己投诚会被以礼相待,然则他没有了解清楚西戎王这个人。
这是一头野兽,他攻城略地,他伺机而动,全是出于野兽杀戮的本能。
那些所谓的天下大计在他眼里都是狗屁。
晚上享乐,白天杀人,这便是西戎王。
于沛州城而言,大丞相失踪了,很快有守门的士兵说出来,昨夜大丞相连夜出城再没有回来。
大丞相临阵脱逃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满城哗然。
沛州百姓争相逃出城,大丞相都逃了,他们还留下来等死吗?
沛州知州紧急下令封城,没来得及出城的百姓全拥挤在四处城门,整个沛州城乱成一锅粥。
“知州大人,沛州已经没救了,让百姓走吧。”师爷面色戚戚。
沛州知州整个颓然。
就在当天西戎大军进入沛州地界,西戎前锋骑兵也极快的速度杀到沛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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