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后传来没有感情的声音。阿由站在原地,就像一大团浓郁的黑暗,倾吞着周身的空间,沉睡的怪物被吵醒了。
“有意思吗?”
漆黑的头发与瞳孔,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挣脱出来了,庞大的、安静的,潜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将狂暴地醒来。
“打人,有意思吗?”
怪物,
终于被放出来了。
阿由走到两人面前,松松地捏住了拳头,对上了山田。
“哈?我…”山田扬起了巴掌打算扇上去,下一刻,他便瞪大着眼睛轰然倒下。
发、发生了什么?纲吉擦了一把脸、视线模糊地从地上爬起,看到的只是趴倒在地上,颤抖着身体的山田。
是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大脑在剧烈地颤抖,心几乎暂停跳动,内脏被攥住般即将爆裂。那一瞬间,对面这个怪物挥来拳头的瞬间,他的脑袋仿佛被重型武器轰掉了一半,不,不是仿佛,是确实发生的!皮肤都裂开,肌肉也破碎,冰凉的风穿过脑髓让人不寒而栗,暴露出的脑浆晃动着几乎要流淌满地,那一刻的恐怖之景、恐怖之情像一条垂涎的巨蛇死死勒住了山田,他被迫感受着,几乎要疯狂,那空白的一瞬间之后,什么都结束了。
快跑、快跑、怪物在逼近,气味在袭来,快跑开这个怪物。
黑暗、恐怖、幻觉、倒错、怪奇、畸形、惨剧、罪孽、人间地狱、精神异常……山田的头盖骨几乎在疼痛作响,胃部在翻涌,超乎想象、无法理解、不可言喻。
他的脑袋还、还在吗?山田颤抖地摸上自己的眼睛,四肢哆哆嗦嗦,涕泗横流。
阿由朝山田走近一步。
“别、别过来!怪物!你个怪物!”山田爆出恐惧的尖叫,双手在空中拼命的挥舞,“滚开、滚开,给我滚开啊啊啊!”
阿由微微歪了歪头,停下脚步,他抬头看向一处凝住视线。
高处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山田瞪大了双眼,他面前出现了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那个人,他最仇恨、最害怕的人,山田喉咙里挤出嗬嗬的、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嗬嗬咳啊啊啊啊啊!爸爸、爸爸!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
神志不清的山田婴儿般发出悲惨的哭声,他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地狱般的生活,无论如何都想挣脱掉的世界,无论如何都在憎恨着的人,无法控制地、回忆不断重现,山田在地上发疯似地挣扎,如被切碎的蚯蚓般翻滚着、丑陋地拼命想爬开这个怪物身边,种种痛苦折磨得他几乎奄奄一息,“救命啊!救命!妈妈!妈妈!救我!”
满眼都是血迹,世界变成怪异的鲜红色,慈悲的妈妈终于自虚空中现身,睁大了眼睛,朝他的位置注视着,接着对他伸出了手,“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呢…山田…我的山田…为什么不救妈妈呢?”
妈妈、妈妈,他的妈妈,他最重要的人、他最爱的人,他本该保护的人。
“为什么不救我呢啊啊啊啊!!!”温柔的面孔变得狰狞,被利刃划破的脸带着恐怖的怨恨与诅咒,不再鲜活的妈妈扑向山田,“和那个男人去死啊!!!”
“妈妈!妈妈!”山田毫无痛感似的、双目通红地捶砸着地砖、抓挠着自己的脸,身躯扭曲成诡异瘆人的角度,悲惨地嚎叫着,手上皮开肉绽、脸部被撕裂、黏糊的血迹四溅,浓重的血腥味散发开,这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也难以消化的场景。
对死亡的恐惧与疯狂将永远紧紧缠绕着他。
纲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山田在被阿由打了一拳后摔倒在地,然后梦魇般疯狂自残起来,无以言喻的恐怖感战栗了全身,超直感在疯狂叫嚣,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催促他赶快离开。纲吉艰难地活动开眼珠,将视线转移到阿由身上,像在寻求慰藉一般低声细语地说着:“阿由,没事了,我们走吧。”
将视线收回,阿由点了点头,搀扶着纲吉走出男厕。
一路沉默,纲吉呐呐想开口又不知该作何言,刚才那地狱般恐怖的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完全无法理解,阴森可怖,仿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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