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绝情又漂亮的脸被染上了新的颜色。
过去的赵长宁竟然还有过那样可笑又可怜的梦想一一
可笑是因为天真,可怜是因为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事当真。
哪来的什么千古名臣。
翻遍史书,明君贤相皆笑谈耳。
背后层层权利倾轧,千万人的血,史官不会记,史书不会写。
通常两袖清风,不肯摧眉折腰的人物,都被逼去采菊东篱下了。
世道艰难,谁能在漩涡中守住本心?
看看赵嫣现在的模样,便是他曾经天真的报应。
荣颖这般淡淡想着,舔了舔唇,舌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日赵嫣留下的血腥味。
荣三公子不知,世人弃如尘灰的,有时候可能是蒙尘的金玉。
而这世上,再无人给一句公正的评价。
赵嫣这些日子格外针对荣家,朝廷上荣家上奏的折子必然被内阁痛驳。
内阁推行的新政依然被勋贵和士大夫咬住不放。朝政乌烟瘴气的一团。
正如荣颖所想,荣家树大根深,动辄牵连许多势力,又有小皇帝保驾护航,纵然是赵嫣,短时间内很难撼动。
京郊有条江,叫钱江,水质清可见鱼。
江面有渔船。
渔船上有一青年,身披蓑衣,细长眉,丹凤眼,散漫不羁的模样,衣襟半敞着,脚底的靴被踢在了一边,闲坐看着湖水中的鱼饵,只见涟漪四起,微微一笑,“鱼上钩了。”
他将装鱼的背篓打开,又扔进去了几条。
船夫也跟着笑,“大人今日收货颇丰啊。”
青年笑了,眉眼都是弯的,“正是。”
身边一梳着辫的小厮不屑的撇嘴道,“大人今日是走了狗屎运。”
布衣青年瞪了这小厮一眼,这小厮倒也不怕他。
船夫打开了一坛女儿红,朝着青年扔过来,青年随手一接,仰头灌了几口,便将酒坛扔在了一边。
这青年正是刘燕卿。
在他身侧,又一条鱼饵入了江心。
青年回头一看,见赵嫣从船舱中出来,一张美人面,清清冷冷的,披着大氅,白色的狐狸毛衬着一张雪白的脸,在这江心被风微微吹皱了。
“赵大人,您这鱼何时上钩?”
赵嫣沉下了眉眼,冷冷睨他。
刘燕卿低叹。
却听赵嫣道,“暗杀是否可行?”
刘燕卿微怔,“暗杀朝廷命官……”
“不是命官,荣三。”
刘燕卿想了想,“可行,只是听说那荣三公子最近身边时常带着崔嘉……”
赵嫣手中的鱼竿骤然被扔在了地上。
刘燕卿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
最后,他听赵嫣道,“那就把两个小畜生都绑来给我。要活的。”
刘燕卿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赵嫣,笑了,“荣三公子做什么了?”
赵嫣的唇紧紧的咬着,再没有说话,只刘燕卿看到,那张脸上,已经没有分毫血色了。
刘燕卿便正色道,“出什么事了?”
赵嫣没有说话。
刘燕卿还想再问,赵嫣却恼怒的将桌上小厮新添的一杯茶水泼在了他脸上。
“闭嘴。”
刘燕卿脸上被浇了一脸茶叶,也不生气,状似委屈的样子,“赵大人也就仗着这张脸生的好来欺负我。”
身边的小厮福宝翻了个白眼。
赵嫣眼神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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