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无法得见外男,又哪里来的什么感情,只是女儿家的脸面丢了些,闹了几日便不了了之。
陆惊澜第一次见赵长宁喝醉的样子,是一次宫宴。
他还依稀记得应该是先帝寿诞。
下了宴,赵长宁被灌了酒,喝的很醉,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泽海担心他回了赵家又被赵茗折腾,索性将人留在了陆府。
陆惊澜扶着他扔在了塌上,满头漆黑的发铺散开。
陆惊澜手指在他唇上碰了碰,温热的呼吸裹着酒香便弥漫在他的周身。
谁都不知道那一夜是陆家公子亲自替赵长宁换的衣物。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赵长宁更适合红色。
酡红的醉颜,解开的衣带裸露出了一片雪白,眼角飞扬着艳气,半阖半睁着。
神志恍惚,似乎在勾引着旁的人非要对他做些什么才好。
陆惊澜的吻落在红色的唇瓣上,轻轻的咬了下,觉得不够,又重重的咬了口,不受控制的,一双手便顺着腰线滑落了下去。
身下的人便忽然开始挣扎。
陆惊澜压着他,没有让他动,那张桃花一样的脸颊上睫毛微微一颤,恐惧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额头上满是冷汗,到底没有清醒过来。
陆惊澜笑了笑,拿被褥将他轻轻裹缠了起来。
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扯了扯赵长宁的长发,把玩在手心,有些不满的样子,“下次这样醉了,小心被别的什么玩意儿占了便宜去。”
那时候的陆惊澜还不知道,没有下次了。
陆惊澜的青玉剑所向披靡,无数次暗中护住了赵长宁。
然而到了建安二十五年,赵长宁带人抄了陆家。
赵长宁穿着大红的官袍,身后跟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陆惊澜注意到他官帽上的明珠又多了一颗。
擦肩而过的时候,陆惊澜扯住了赵长宁,习武之人力道极大,几乎捏碎了赵长宁的胳臂。
咬牙道,“赵长宁,你没有心?”
赵长宁的脚步顿了顿,只留下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惊澜的手便松开了。
赵长宁内阁八年,也和陆家纠缠了八年。这八年换来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惊澜握着手中的青玉剑,直到锋利的剑刃割破了手掌,红色的血顺着剑尖坠落在地上。
从那之后陆惊澜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世上有些人是不能信的。
越是光鲜亮丽的东西,便越长满了毒刺。
陆家满门流放岭南。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声名天下的陆家到了瓦灶绳床的低谷,若非还有一个宁王妃,多的是人想上来踩两脚。
陆惊澜一日看尽了世间人情冷暖。
后来,岭南便爆发了瘟疫。
史载,建安二十六年,岭南瘟灾,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所波及者数十万人。
到处都是逃亡的难民。
有的人和陆惊澜说了没几句话,忽然在他面前吐血而亡,陆惊澜面无表情的割掉了自己被溅到鲜血的袍摆,点起火烧的一干二净。
火焰在他冰冷的眉眼中明灭。
岭南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人人都是刍狗,到处都是血泪,所见尸横遍野,所闻哀嚎满耳,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崩毁到了极致。
甚至祸及大批岭南的官员,以至于流民四逃,官府瘫痪。
陆泽海和陆夫人在这场瘟疫中染病相继去世,陆惊澜带着陆沉霜亦在逃难的路中离散。
陆沉霜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平日有陆惊澜护着,若是走散了,在这人间炼狱中还能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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