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不呢?
萧青韫低头道了句歉,颤抖着手阖上门。
再也忍不住,脚步凌天乱天地快步离去。
他咬着牙,努力不泄天露天出哭声。
明明已经发誓、五年前他已经发誓……再也不哭了。
可是眼泪却像是决堤一样止不住。
他好像同五年前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那事发生之前,兄长早有察觉,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布置好了一切,将他远远送走。
兄长的安排总是极妥当的,除了他不再顶着萧家的名字,他依旧可以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身边都是最忠心、最有能耐的老仆,他不必天操天心家业、也不必担心钱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
怎么会一样?!怎么可能一样?!
他失去了最亲最爱的兄长?这让他如何心安理得过上同先前一般无二的日子?!
在最后的最后,兄长把一切可靠的人都安排到了他身边。
这些年下来,萧青韫总是忍不住去想,兄长最后的身故,他是不是也是凶手之一?倘若没有他这个弟弟,这条退路……兄长是不是就可以留给自己?或者最后的时候,身边可信之人多一个,兄长生还的几率就多一分。
但是没有!没有这些“如果”!!
他那个被众人交口称赞,天赋卓绝的兄长……死了。
……留下他一个废物,苟活与世。
更可笑的是,兄长的死讯传来时,他竟然连仇家是何人都不知道!
最后,替兄长报仇的,不是他;重建萧家的,也不是他。
萧青韫以为五年间自己已经成长了许多,可事实却如当头棒喝,他依旧是和当年一般无二、依旧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萧青韫握拳:如果他再努力一些,再上进一些……
是不是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把这宅子家回来?
这已经是他和兄长最后的回忆了。
他不想……这里面再多出其他人。
*
屋子里,白穆盯着那扇阖上的门看了好一阵,思绪有点飘远。
刚才站在门口的那孩子,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对方只是轻轻关上门出去,不是摔门而去,倒是让白穆有点惊讶。
他不由从心底生出一股“孩子长大了”的感慨来。
被这“英年当爹”的思考模式吓得一个激灵,白穆赶紧晃晃脑袋,企图把那想法晃出去。
被这么一打断,刚才的话题也就不了了之,萧墨好像也没有再提的意思,而是顺势问白穆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白穆本来都做好答应的准备了,但是这会儿萧墨不提,他也不好专门提出来……倒显得迫不及待似的。
而且见了刚才那个孩子之后,他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那灵光像是就隔了一层窗户纸,但却模模糊糊的想不通透,教人心里憋得很。
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就像白穆刚醒来想的,这院子的主人品位不错……或者说,和他的喜好基本一致。
就比方说,白穆觉得前面最好有个凉亭,结果他刚转了个弯,亭子的顶盖就出现在眼前;再比方说,他觉得这儿有个荷花池挺好,结果刚走过几步就看见亭亭荷叶:再比方说,他觉得转过去该是片竹林,然后果真看见竹叶葱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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