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打仗,原来谁赢都会有新的不幸的人产生。
又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娄怀玉想了很久,发现自己从来什么也做不了,从前山口在的时候,他是一个供人取乐的玩具,他感到不快乐,不想做,可真的不做了,才发现原来除了玩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才让我走吗?”娄怀玉喃喃。
时季昌喘着气的声音忽而出现在身后:“你说什么?”
娄怀玉受惊地转过身去,看到时季昌双手撑着膝盖,与他对视一眼后,又站直了。
“今天没看见你去吃饭。”时季昌道。
娄怀玉心里有事,一时也没觉得这话什么奇怪,点头嗯一声。
时季昌朝他走几步,又问:“你怎么样,路上看见他们抓着个人,掐着你了吗?”
时季昌嘴上那么说,便自然而然地上了手,轻轻拉着娄怀玉的下巴抬起来,去查看他脖子上的皮肤。
许是跑步的缘故,时季昌的手背很凉,指腹却很热,让娄怀玉不由自主地轻轻抖了抖。
“红了,”时季昌说,看他的反应眉头皱起来,“很疼?”
“不是,”娄怀玉往后缩了一步,把脖子包起来小声指责他,“冷。”
时季昌便不再动了。
两个人重新往食堂的方向走。
经过某一处通往外头的偏门时,娄怀玉还能听见许翠娥传来的骂声。
娄怀玉觉得,许翠娥说的也没有错,大院连干活的下人都走了,没有道理他这个游手好闲的人要留着,名不正,言不顺。
时季昌与他并排的距离不远不近,隔了大概一只手臂那样远。
两个人走着,一同摆手的时候,娄怀玉的右手便会与时季昌的左手有一瞬间相当靠近。
娄怀玉慢慢地好似感觉不到其他的事物,只觉得与对方靠近的那只手背布满了麻痒,好像有透明的触角,会在与时季昌靠近的时候,产生叫人悸动的触感。
这个触感还会引诱他,让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碰一碰,牵一牵。
可娄怀玉直到走到了食堂门口,也没能有勇气遵循这股诱惑,就好像他也没有勇气,开口问时季昌,是不是也觉得他不配留着,才叫他以后找到合适的事便走。
因为娄怀玉其实是很胆小的人,救下时季昌这件事,已经把这辈子能用的胆量都用光了,再多的,他便一步也不敢踏了。
第23章
在院里呆了十几日之后,娄怀玉主动加入了前院的操练。
一来是前院的声音日日震天吵,实在有洗脑的功效,叫娄怀玉日日呆在院里的人不能不受到熏陶。
二来,时季昌走了以后,娄怀玉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也的确很无聊。
在娄怀玉住进来大约一周以后,某一日时季昌吃了晚饭同娄怀玉一道走,告诉他自己要出几天门,去外头接个队伍。
娄怀玉其实不懂得队伍有什么好接的,也没有两只队伍接头是什么意义的概念,但时季昌看起来非常认真,而自己也没有叫对方不要去的立场。
只是当晚娄怀玉回到房间,便觉得十分空虚迷茫地失了眠。
因为如今偌大的范家大院,时季昌仿佛成为了他唯一存在的理由和倚仗,一旦时季昌不在身边,不能日日见到,娄怀玉便觉得好似失去了全部生活的气力,做什么事都变得寡淡丧气起来。
操练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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