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怀玉自己的判断来说,也觉得梁思博的队伍更厉害些。
娄怀玉和哪个队伍相处时间都不长,也不认识许多人,而平时判断人是哪边的标准,主要是依托衣着。
时季昌他们这边一般穿着自己的衣物,短衫棉袄,新旧各异,而梁思博那边的人,总是穿着束脚的制服,平日里甚至很少褪了头顶的帽子。
娄怀玉往来几日,便能发现,穿着制服的人,对他总是特别客气友好,热情洋溢,虽然不认识,见面总会笑面颔首,娄怀玉好几次应付不及,只会呆呆地啊一声,便和他们错开了。
穿着制服的人,纪律也总是很好,吃饭的时候扎堆在吃,不发出一点声音,坐姿都特别挺拔。
娄怀玉在有一次同时季昌吃饭的时候这样说,看见时季昌不明显地挺直了自己的背,嘴里道:“是的,他们纪律很好,组织发展地非常快。”
时季昌刚说完,纪律很好的梁思博便挺直着背,坐到了时季昌的身边。
梁思博人也高,但还是比时季昌矮一点,也比时季昌爱笑,一见面,大方地打招呼:“看你们刚开始吃没多久,一起一起。”
时季昌往边上让了让,让三个人变成三角形的形状。
梁思博一来,两个人再讨论这种对比就有些尴尬了,因此氛围有些古怪地沉默了一刻。
梁思博先开启地新话题。
他拿了个白面馒头,啃了一口,嚼着问娄怀玉:“听说你是唱戏的?”
梁思博问这话问的很平,没带什么感情色彩,因此娄怀玉只是很短的看了一眼时季昌,便点头道:“是的,越剧。”
“越剧啊…也行…”梁思博拉长了声音嘀咕,娄怀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敢轻易发表意见。
梁思博便又说:“那你功底和嗓子应该还不错吧?”
这次,娄怀玉还没有张口,时季昌已经出声了。
“他唱戏很厉害。”时季昌说,娄怀玉看过去,时季昌没看他,只仿佛在很认真地吃饭,“我拿下这里那天,还要感谢他在台上唱得好,台下人都看得入迷了,没太发现我们。”
娄怀玉心里动了一动,握着筷子的手忽而紧了,有些难以表露的高兴。
“这样!”梁思博表现地比他还要高兴,没头没尾地说,“那太好了。”
娄怀玉当天没理解这句太好了是什么意思,几日以后,等梁思博午饭时来邀他去参与什么社团活动,才晓得。
梁思博说:“上头现在觉得思想教育,也是头等重要的事,但民众文化水平有限,想要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参与到革命中来,就要用传播最广,人民最喜闻乐见的方式。”
娄怀玉觉得梁思博有时候和时季昌很像,比如现在,他说的话,自己就一个字都没听懂。
梁思博大概也发现了,他换了个方式:“之前看你在学打枪,不熟练,时季昌也说,你刚刚来没多久,是吧?我们有的兵,不用打枪,也对革命起了决定性作用的。”
娄怀玉听懂了一点,心跳忽而有点快。
他直觉梁思博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以给他带来不同于与时季昌贴近时的快乐,给他找到能在这里继续长久地待下去的理由。
“不用打枪,不用打仗,也能,留在这里…的意思吗?”娄怀玉睁着眼睛问他。
娄怀玉剪短了头发,后面的头发自然而然地垂落了一些在脸颊两边,显得他脸更小了,也显得眼睛更大,这样自下而上地睁着看人,浑圆可爱。
梁思博笑的眼睛弯弯地,手伸出来,看起来是想碰一碰娄怀玉,但不知道是想碰哪,因为还没碰到,他就想起来什么一般收回去了,嘴里道:“是,我想让你当文艺兵。”
当天下午,梁思博领着娄怀玉去到了前院娄怀玉从未踏进过的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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