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因此只能呆呆地等着灯亮起来,与搂着女伴的梁思博打了个照面。
梁思博脸上挂着周良没有看见过的,同时令他心碎和心动的笑容。
梁思博说:“不好意思啊,介绍一下,今天刚刚到,大家都忙我就没介绍,你嫂子,闫欢。”
他紧接着又解释:“我们没做什么,真的!她就是冷了,我带她回来暖和暖和。”
周良不知道他当时露出了什么表情,但应当不会太得体,因为对面被叫做闫欢的女孩子,一直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害!”梁思博又说,“你这是干什么,叫我怪尴尬的。”
说完,便大声地不自然地笑了起来,仿佛是确实有一点尴尬。
周良在他刺耳的笑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周良说“嫂子好”并同时在脑子里想起,几个月之前,他偷了干粮被抓住时,梁思博的脸。
那时周良从范家大院的炮火里慌不择路地跑出来,一路惊慌地流落,渴了便讨一点水喝,饿了便找一些剩食。
他也不清楚自己具体流落到了哪里,又跑了几天,只是知道身体越来越虚,饿地越来越快,却也总是没饭吃。
在偷梁思博干粮的前一天,周良明确的知道自己大概染了风寒,因为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喉咙像被刀子割似的疼。
周良是有所有唱戏的该得的病,他身上再疼也能忍,却忍不了嗓子这样。
他于是决议偷一点钱。
但有钱的人真的太少了。
周良半跪半坐在庙门口,沿途路径的男女老少,大多看起来竟比他还来得凄凉。
梁思博一行人,是所有路过的人中,衣裳最得体的。可能不是什么好料子,但至少不脏不破,后腰别了个小袋,鼓囊囊的一团。
周良盯着了他,认定那是一团可以救他的钱财。
于是他拖着身子追上去,撞在那人的身上。
在成为戏子之前,周良也曾在街道上混过,知道怎么叫人放松警惕,并同时解开绳结。
只是业务总是有些生疏,他还未得手,便被梁思博擒住了手。
袋子在他的力道之下掉落,周良看清了那里面只是三两个馍馍,并非什么金银。
梁思博皱着眉头看他,说:“你为何——”
剩下的话,周良没能听清,因为他看见落地的馍馍,就好像支撑自己的一根弦一瞬间破裂断开了,叫他支撑不住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预想中落地的疼痛没有袭来。
很久之后,周良才在温暖的被塌上醒来。
那位皱眉看他的男士就坐在他的身边,原本在看着什么,见他醒了,便打开了一点眉眼,变得开心了一些。
“你醒了?”他说,笑了一下,“可算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周良没有觉到哪里不舒服,只是眼皮很重,很快又想闭上。
再次沉沉睡去之前,他听见梁思博抱怨的声音,说:“又睡了,哎,今天又得和被人挤床铺去咯……”
而现在周良很希望,这路上的一切都不过是,那时一睡不起,做的一场梦。
好过看着梁思博牵着女孩子的手,对自己笑。
女孩子也说:“你好,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
周良听见自己说没事。
女孩子便笑起来,又回头和梁思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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