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楼,中年人早已收回目光,此时端着玉笏,单手掐诀,那玉笏便生出一段柔和的光华,被引着往一个青年人身上灌去。
青年人正脚踏罡步,绕着浮在半空的一副白玉阵图疾行,手上变幻着繁复的印诀,配合着口中念诵的咒文,向正中央悬浮的白玉阵图打去一道道法诀。
他仿佛开了天眼,能透过屋顶望见外头的情形,就在万鸟俯冲而下时,身形倏然一顿,清喝一声:
“起!”
阵图赫然光华大作,透出望仙楼顶,霎时升起一层朦胧淡薄的光华,眨眼间,望仙楼仿佛漾起了一阵水波,以城内八处方位亮起的光华为支点,将整个义阳城笼罩在内。
那头为首的猛禽相准了妇人怀里的小孩儿,振翅疾冲而下,不期然却撞上了那一层“水波”。“水波”悠悠荡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乱搅散,然而以猛禽那势可万钧的凶猛扑杀,只往前冲了不到三尺,就再不得寸进。
须臾,万千只禽鸟扑啦啦振翅撞上来,“水波”吃不住这般凶煞,被迫得往里压了三丈,又压三丈,却仍旧柔柔缓缓,阻着妖禽扑向毫无还手之力的凡民。
城里静寂无声,几乎所有人都仰着头,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被万鸟填塞得没有一丝空隙的天空。
天是黑的,却有万盏红莹莹的光闪烁着,连绵不绝的振翅声轰如雷鸣,合着尖利刺耳的鸣叫,令人如置魔窟。
当啷。
手里提着的棍棒跌在地上,无形的恐惧在心底攀升。
“哇啊——”
一声突如其来的啼哭,惊醒了仍在呆怔中的人们,霎时间,惊叫声四处响起,人们纷纷四散惊逃,寻找最近的屋子躲进去。
刚刚从疯狗口中夺回孩儿的妇人瞪着那头正反复冲击着薄薄“水波”的妖禽,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已是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下意识把怀里的襁褓搂得更紧。
——
“七官儿,快回去!”
万鸟压境时,阿深立刻发觉不对劲,也顾不得亓官是不是在发呆,拽着他就往屋里拖。
亓官茫然地看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跳了起来,甩开阿深的手,跑进房间。
“快翻,快翻!”
先时曾冒过头的细藤被他揪出来,一迭声地催促。
这细藤看着不起眼,却自有神通,能扒拉出好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先时让黑猫打喷嚏的羽毛就在此列。
不过,虽然扒拉出来的杂物为多,它倒也偶尔能翻出内蕴宝光的法宝来,可惜亓官从前专注练剑,只学了最粗浅的御灵诀,拿着法宝也无法发挥妙用。
加上他这些年呆在左家,日子平淡安稳,无须法宝护体傍身,因此每每翻出来法宝又叫细藤收了回去,眼下一件趁手的都没有。
细藤好端端呆着被刨出来,不满地挥着枝条打了他两下,好在它晓得轻重,打了两下出气,便乖乖钻回去干活,不一会儿便见黑影一闪,一物凭空冒了出来。
亓官捞在手里一看,却是一条腰带,上面缀着金珠宝石,看着很是贵重的模样。
——可再贵重它也只是一条腰带啊!
亓官随手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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