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啸叫,天色也仍旧是一片昏暗,大多数百姓不敢出门,只有躲在屋里才能感觉安心一些,是以衙役们嗓子都喊哑了、手都锤痛了,仍旧没有多少百姓开门应声。
亓官驾着剑光一转,挨着搜了几条街道,才看到正和几个城卫锤门的老左。
他的帽盔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此刻发髻都是散乱的,脸颊上也现出几条血道道,看起来有些狼狈。
亓官按下剑光,落在老左面前,从中显出身形,叫了一声,“老左。”
“七官儿?”老左不防在此地见到他,吃了一惊,“你怎么出来了,是家里、家里有事?”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乱了,急得抓住亓官肩膀,一迭声问道,“你一个人出来的?阿秀和阿深呢?”
阿秀是左家嫂子的闺名。
亓官老老实实道:“我一个人来的,来带你回去。嫂子和阿深在家里,我留了个珠子保护他们。”
“……珠子?”老左有点懵。
倒是他旁边的城卫见到亓官从剑光中显出身形,猜了出来:“想是仙家的宝贝?”他说着,脸上不由得显出又羡又妒的神色,“老左,从前不知,你家……亲戚,原来竟是仙师么?”
老左看了看亓官,他也仰着脸看回来,道:“老左,这里很危险,你跟我回去。”
“你是……”老左顿了一下,问,“你是修仙人?”
亓官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老左又问,“阿秀和阿深,有危险吗?”
亓官想了想,指了指天空,“有珠子在,这些鸟伤不了他们,但是,后头还有更厉害的妖物,我要在旁边守着,才能保护他们。”
老左松了口气,眉宇间也显出来一点轻松之色,“那你回去吧。”说着用大掌拍了拍亓官的肩膀,微微一顿,又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帮我照顾他们。”
亓官看着他,有些不解:“你不跟我回去?”
老左摇了摇头,说:“我有职责在身,不能回去。”
亓官道:“可是我答应了嫂子,要把你带回去。”
老左看着他,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七官儿。”
他最终开口说,用的是平日讲道理的温厚语气:“你是修仙人,仙人有仙人的道,凡人也有凡人的道。我是城卫,守城卫民就是我的道。除非有一天我老了、死了,不再是城卫,才不必担上这一身职责。”
亓官张了张嘴,他想说,那不做城卫不就可以了吗?
但是,老左并没有给他继续发问的机会,无言地伸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按,走向下一家,举起钵头大的拳头,嘭嘭嘭地敲了起来,并高声叫道:
“仙师有令,凡民百姓立刻前往望仙楼,不得有误!”
亓官皱着眉毛看着他,半晌,忽然驾起剑光,身形转瞬消失不见。
老左虽然在锤门,实则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见他离开,还来不及生出怅然的情绪,突然眼前黑影一闪,街上就出现了一大两小三个人。
那个妇人原本带着孩子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也不知怎么眼前一花,眼前就换了一番景象。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仓皇四顾,借着昏暗的天光,看见前头两三个高壮的男人,各个拿着刀剑,凶神恶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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