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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要找家里人。”

他问:“然后呢?”

老人说:“然后就找到了你。”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躲着所有人,唯独不怕沈桥。但从那天起,他有家了。有人想看他长大,于是他开始试着长大,将自己一点一点地从那个躯壳中放出来。

沈桥养大了他,但他始终没有变回最初的样子。

直到现在……

周煦问他:“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变回去了?”

夏樵想了想说:“我闻到了封印地的味道。”

“啊???”周煦愣了一下,四下看了一圈,“这里?这不是松云山吗?”

“……”夏樵噎了一下,说:“不是这里,之前闻到的,那之后就一直不太舒服。进了笼也昏昏沉沉的。”

“之前?”周煦咕哝了几句,猛地抬头道:“不会是在张家本宅闻到的吧?”

夏樵默认了。

周煦瞪大了眼睛。

他有想过张家老祖宗必然是觊觎封印地的人之一,但他没想到那渣渣居然把家安在了这种地方。

是生怕别人抢,还是生怕自己不遭报应?

“本家?!居然就在本家老宅。我靠,本家那么多人来来去去,就没有人撞见过什么?”

“都说了,只有小夏能找到路。”张碧灵怼了儿子一句。

“那至少有路在啊。”周煦说着又有些迟疑,问夏樵:“是路吧?我理解的那种路?”

夏樵摇头:“是只有我能找到,也只有我能带人靠近的意思。”

毕竟他跟那个笼灵神相通。

了解到始末,屋里又安静下来。夏樵将将恢复,脑中的东西还有些凌乱,就在他打理思绪的时候,有人忽然开了口。

说话的人是周煦,语气却是卜宁,张口便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夏樵吓一跳。

就算他是闻时的傀,也恢复了八九分。面前这位也是闻时的师兄,不论按哪种辈分算,他都犯不着这么说话。

但他总是斯文有礼,哪怕对着傀。

夏樵:“啊?”

卜宁面有忧色,沉吟片刻说:“能找到封印地之事,暂且别让师弟知晓。”

夏樵一愣:“为什么?”

“我怕他一旦知道,就顾不得自己状况了。”卜宁说,“容我再想些办法。”

那一刻,山风呜呜咽咽地穿过竹窗。屋里的人各有打算,有一无一地说着话。没人察觉到屋外墙边的影子里靠着一个人——

闻时垂眸站着,手里是那根再也丢不掉的松枝,还有缠绕在指根沾了血的傀线。

***

于是这天凌晨,夏樵起身调了一回桌上的灯,再抬头就发现门边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

他惊叫都要出喉了,就被他哥用傀线封了声。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在解封后追问一句:“哥你这是干嘛?”

但今天不同。

不用问他也知道闻时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或者说,从最初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终会有这样一天。为了一天,他在世间徘徊了一千年。

闻时收回傀线的时候,夏樵说:“哥……卜宁老祖不让你现在去,他说要再想稳妥一点的办法。”

“我听见了。”闻时把傀线缠回指根,用最冷静的声音说:“但我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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