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很清楚托尼的大脑已经被愤怒和痛苦占满了,他并不为托尼说他疯了的话而生气。但他无法忍受托尼对他提出的问题视而不见,好像只要钻进一个壳子里,闭上眼睛,就可以当做所有痛苦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说的没错!你和霍华德,一个好像头顶光环的圣人,但实际上却是疯子;一个是冷漠无情的父亲。我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你们的友情如此坚固。”托尼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但他只想史蒂夫离开,带着那份死亡报告离他远远的。
史蒂夫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你尽可以怀疑任何事,但你永远不能怀疑霍华德对你的爱。”
“哈,你们约好了对吗?一个一个都来告诉我霍华德到底有多爱我,他是个多么好的父亲。哪个好父亲会连陪他的儿子一个小时都做不到?!会连一句夸奖的话都吝啬?!”这不是真的,霍华德说过自己是他最伟大的作品。
但即便看过那个视频,托尼仍然好几次问自己,为什么霍华德不能当面对他说出这些话。是他做的不够好吗?
一时间,沉默的空气包围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过了很久,史蒂夫才再次开口:“他只是不懂该如何爱你,托尼。没有人教过他。”
托尼一下顿住了。
“霍华德很排斥和同性身体接触。当巴基第一次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差不多一下跳了有三米远,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史蒂夫弯着腰,胳膊撑在膝盖上。
“霍华德很小就开始和他父亲工作,他非凡的天赋也在那时便展露了出来。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发明家,心里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力和沮丧。他无数次将对现实的不甘发泄在他的儿子身上,只因为他的儿子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天才。”
托尼定定地看着前方,不知不觉间便已流下了眼泪。
史蒂夫手扶着额头,胸膛不断起伏着,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能接着讲下去:“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也有过和霍华德同样的经历。”
托尼转过头震惊地看着他。
“我知道历史书上所说,我的父亲是一名死于芥子气的一战士兵。但那并不是事实。
我父亲约瑟夫的确参与过一战。他活了下来,回到了家,却变得暴躁、愤怒。他酗酒,喝醉了就对我和妈妈拳脚相加。最后他死了——死于酒精,在我8岁那年。”
史蒂夫永远记得那个男人将拳头挥向妈妈时狰狞的面孔。他那时躲在桌子下面,只能看着妈妈的脸上流出鲜血,除了抱头大哭外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回想,或许就是那一刻,他发誓总有一天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于是,才有了后来成为美国队长的他。
托尼双手捂着脸,“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的声音破碎而悲恸,就像一只受了伤,无依无靠的小兽,哭泣着,哀嚎着。
史蒂夫沉默两秒,缓慢地说:“霍华德爱你,或许他没能表现出来,但这并不是他的错,更不是你的错。
我从未将你视作他生命的延续,但我知道他仍然活着,活在你的心里。你爱他,托尼。”
史蒂夫从沙发上站起身,离开了客厅。
纽约是座美丽的城市,楼宇林立,街道宽阔。李山就是在这里变成了史蒂夫。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很想抽根烟。然而想了想,微量尼古丁在注射过超级血清的身体里,实在不可能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疑点?”过了不知道多久,史蒂夫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托尼站在那,双手插兜,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眼睛却还是红红的。他看完了史蒂夫带来的资料,除了重温痛苦外一无所获。
“霍华德那天晚上的目的地是神盾局。”史蒂夫转过身面对着他说。
托尼皱起了眉。
“而神盾局是一个保密机构,所以当时调查事故的警方并没有联想到这个方面。事后神盾局也进行过深入调查,但最后也只能判定那只是一场意外事故。”
“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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