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山高石险,见字如晤。”
“想告诉沈先生,我这边一切都好。”
末了还觉得不够,本来笔帽已经盖上了,又重新拔出笔,补了一句:“只是仍旧爱你。”
这才觉得心脏的缺口被什么填上了,关上本子,能浅浅合衣睡去。
此后的每晚,李方潜都会抱着枕头睡觉,枕头里面放着一小块石头,那是从S县捡来、打磨抛光成的、没能送出去的情人节礼物。
“我真是哪哪都不如你,连送个礼物都这么没创意。”李方潜常常梦呓道。
月光会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在这个孤单的人身上。
梦里的人总是带着笑,仿佛手边抱的不是枕头,是温热又生动的人。
只是,每次梦醒时,李方潜都需要花很久才能认清环境。等意识清明了,才泛起巨大的苦涩感,胡乱抓起眼镜戴上。
他们的最后一个吻竟然还是在这间小公寓。在沈拙清的办公室里为什么没能抬起头吻他?最后一句话干嘛要说什么恨不恨的?怎么能忘记嘱咐他好好养胃、注意保暖?
还好有林泉。
李方潜把能想到的叮嘱一股脑都请林泉代劳。告诉林泉沈拙清酒量不好,掺着喝会犯胃病,告诉他沈拙清冬天爱敞开拉链,不好好穿衣,告诉他沈拙清喜欢深夜写稿子,完全不管作息规律......虽不知是否真的能带到,但担忧终归是减了几分。
“你把我当传话筒了?”林泉会先骂他两句,但还是时不时给他发去一些沈拙清的照片。
很多时候,李方潜都能从这些状似偷拍的照片里,对上沈拙清的眼。就像是透过镜头无声地交流。
甚至,李方潜常常会想,林泉真的是偷偷传来信息吗?沈拙清......会不会正以这种形式,也在向自己传话?
被李方潜折腾的不止是林泉,还有孙干明。
彼时的手机,已经可以存储精度不错的电子照片。于是,李方潜从N大信息库里保存下沉拙清和自己的入学照,请孙干明合成在一起。
红底,白衬衫,像极了一对喜结连理的璧人。
“你们到底在作什么?”
孙干明正和他的缪斯谈婚论嫁,看到恋爱时间最久的朋友,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不由恨铁不成钢,气得跳脚,“勇敢一点很难吗?”
李方潜只是笑了笑,凝视着电脑上那张合成的照片,没有反驳。
感同身受这件事,其实非常难。因此更多时候,李方潜还是和林泉聊起近况——毕竟,从他那里还能得到一些前男友的蛛丝马迹。
拿工作填满缺口,这似乎是失恋的人最爱做的事。事实上,在许多个梦回的午夜里,李方潜也会选择整理完一天的数据。
但这次,无论多繁重的工作都失效了,因为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组长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心劝他休个假。
怎么能休假呢?假期本该留着去看沈拙清的。
李方潜拒绝地很干脆。在一次实验中差点伤到自己后,终于学会了暂时屏蔽感官。只是在项目告一段落后,那种空虚和绝望铺天盖地奔涌而来,包围着心脏,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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