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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潜长叹了一口气,听着林泉哭笑不得地说着什么送请柬之类的话,只得嘱咐他少喝一点酒。

突然,背景里出现熟悉的声音,李方潜突然就失去了理智。

——“你别喝了,这瓶给我。”

是沈拙清的声音。

李方潜几乎要脱口打招呼,可话到了嗓子眼又被咽了下去。他贪婪地听着沈拙清衣服摩梭的声音,这久违的音色在天花板上勾勒出一个画面:

——此时沈拙清应该是扶林泉去了沙发,听这叮叮当当的酒瓶声应该是沈拙清在收拾地面,离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应该是沈拙清走向摔落在地的手机......

李方潜紧张地一身冷汗。

然而,就在脚步声越来越大、而李方潜正欲开口时,电话被挂断了。

戛然而止的通话,突如其来的忙音,让人措手不及。

李方潜久久没缓过神来,虽然过了这么久,这次却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白地意识到,他和沈拙清,真的一别两宽,永不联系。

后来林泉寄来了请柬,上面写着“合二姓以嘉姻”之类的话,新郎新娘的名字并排而立。

隔着请柬都能想象到,婚礼当天一定是宾客尽欢,觥筹交错。

李方潜看着那些熟悉的证婚词,怎么看怎么刺眼。所以,郎才女貌,这才是婚姻的正确配置吗?

林泉怕他折腾,特意告诉他,沈拙清不会出现在现场。

“拙清嫌我这婚结得不纯粹,不想来当嘉宾。还说自己结过婚了,也不能给我当伴郎。”

这是林泉的原话。林泉的家乡习俗是从未婚配才能当伴郎,但李方潜不想管,他只被那句“结过婚”惹得百感交集。

他知道,沈拙清是指那封他自制的婚书。到现在还放在书架里,保存得平平整整。

李方潜突然,十分,十分,想见一见曾经的爱人。

其实以他和林泉的关系,哪怕林泉不说这些,他也不至于跨越大半个中国去送个没人想要的祝福。但婚礼的地点未免太吸引人了。

B市啊,沈拙清在的城市。

“只是想去见见林泉。”李方潜反复跟自己说。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违背不联系诺言的愧疚感。

李方潜久违地买了套新衣,提前约定时间到了B市。他记得,周五的下午,沈拙清有一节课。

李方潜在T院教学楼下的长凳上坐着,仰望二楼窗里一个正在板书的身影。头发剪得很短,清爽利落。

那个人专心致志地板书,虽然看不清黑板上写了什么,但李方潜能想象出字迹的镌秀。

那个人回过头,唇齿开合,嘴角带笑,讲到激动处会拿手指点一点讲台。

那个人真的很美,既可以称作美人也可以称作君子,是惹人艳羡却不可亵玩的那种美。

李方潜揉了揉眼角,又擦了擦眼镜,可是这些动作也不能掩饰他渐渐变红的眼眶——那个人现在不属于他。

就这么抬头望了一个多小时,李方潜听到下课铃响,赶忙把行李收好,藏回长凳旁的树荫。树荫旁是自行车停靠点,教职工的车都在这里。

同时,这里隐秘又美丽,是许多情侣白天密会的场所。李方潜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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