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瞥了眼谕册,冷笑一声.
他这人极其护短,齐盛帝不给的他给。
册封的仪式、规格、流程、服饰、装设和宾客,事无巨细,殷淮皆亲力亲为,力求将奢靡铺陈的排场从头贯彻,宫里大批大批地进绣娘裁郎,乐师伶人。
亲王制服采西蜀飞针双面云绣法,耗时过长,只得日夜赶工,宫妃绣女的月衣新裳一律延后,引起诸多不满,殷淮充耳不闻。
讲究到齐轻舟腰带与束发簪子,都是他命匠人采罗什国的碧镜湖玉雕琢而成,琉璃玛瑙旌冠上镶的宝珠比太子束帽上的还夺人眼目,越发衬得齐轻舟玉面乌眸,眉目矜贵、顾盼生姿。
云袖与衣领子上的细致花纹和獬豸图案也被殷淮亲手改动,设计得更为繁复精细。
擅自改礼服是大忌,被人知道甚至会被冠上违逆礼制、蓄意谋逆的罪名。
殷淮无所谓,他性子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为齐轻舟折腾这么一场他就是早做好了在朝堂上明枪暗箭悉数全收的准备。
那些跳脚的蛇鼠都奈何不了他,皇帝敢亏欠他的小皇子这么多年,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最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相后一党,太子没发言,礼部侍郎甘当马前卒,上书陈词痛斥:“司礼监枉顾祖制,逾规采办,铺陈奢靡,私饱中囊。”
工部司丞复议:“东厂提督殷淮擅改礼制规格、滥采御品,目无尊卑法纪、为所欲为,至东宫于何地?至圣上于何地?”
“恳请圣上治司礼监掌印殷淮闱祸尊卑、霍乱朝纲之罪!”
“典乐监监丞复议!”
“御史郎中令复议!”
“太史令复议!”
殷淮高坐在仅次于御座的明堂之上,浓长羽睫缓缓煽动,点尘不惊,半阖眉眼从容睥睨堂下一群跳脚的蚂蚱,兀自笑了笑,并不辩驳。
想必是他这些天的一出出戳中了某些人的痛脚,一个两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倒是有趣。
直到皇帝出言:“爱卿,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殷淮嘴角含笑,眼底却冷:“各位大人讨伐完了?”
世家权臣个个目含激愤抬头望向他
“说完了那便轮到臣来给诸位算一笔账。”
殷淮声音不大,却清厉冷冽得像一把淬了金水的剑:“七皇子殿下,噢不,现在该称淮王了。”
“淮王殿下未满八岁便封王,如今十五过半方才赐字封地建礼,且不说这些年受的流言蜚语、冷眼委屈如何消弥。”
“单算一个亲王蕃地的财税租例、每年的奴仆规制、府院地皮、份例用度赏赐几何,本督就取几位已封王的皇子的均数,一年是八万万两黄金,八岁至十五岁是七年。”
“七年间,大齐欠淮王殿下五十六万万两,这又该如何算?”
堂下诸位大臣瞬时面色苍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相顾无言。
殷淮勾起嘴角讽笑:“本督且问诸位,册封大典的礼服、旌冠、御品,一切用度合起来可有五十六万万两?若是没有,那这五十六万万两该如何补偿淮王?”
“本督听闻上半年,户部不过是迟发年俸半月朝中便抗议之声四起。”
“怎么?诸位大人竟比皇子殿下还尊贵?你们受不了的委屈,淮王殿下便受得?尔等好大的胆子!”
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像琴崩玉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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