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宽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垂下眼睑,让宫人取了件大氅,递到他面前:“殿下穿上回去吧。”
冷冽的声音像三月的湖水一样静,不曾泛起一纹多余的涟漪。
齐轻舟看着那道当初把他迷得眼花缭乱的清影,鼻尖发酸,语气却坚定:“我不走,我还有事要和你说。”他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表白的好时候,宫人来来往往,他也知道掌印也许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不再喜爱,但他还是要争取。
“你也不许走。”他欲伸手去拉殷淮的衣袖。
殷淮抬手,堪堪偏闪,眼神带着无奈与一点点责备,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辈一样。
他指了指不远处早就等在宫门的马车,尽量耐着性子解释:“臣不是故意躲殿下,也没这个必要,张丞监就在那儿等臣,臣先行告退。”说完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掌印!”齐轻舟愣愣上前跟了几步就被那双大长腿甩开了。
宫墙外天边,橘黄金铜般的朝晖染了那个决绝颀长的背影,华丽又绚烂。
殷淮这个人,温柔迷人,尝过被他放在手上宠过的滋味,就再也不能接受失去。
但这个人也最是理智残忍,当他决意向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再也不会对你多施舍一分感情。
掌印是真的不想再要他了。
齐轻舟这一刻终于认清了这个他一直在逃避的事实,讷讷站在原地,心里空荡荡漏着风,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任由手脚在冰天动地里僵硬,夕照殆尽,风雪又开始肆虐,一层一层压在他一动不动的脊背上,像一座雪白的雕塑。
他又突然想起,掌印跟他说过,当年他被张常在罚跪在雪地里掌长明灯,是自己扔了个小暖笼给他。
可是如今他把自己的长明灯弄丢了,他的世界陷入了绝望的黑暗。
东厂议事堂。
齐轻舟又来了。
殷淮前几日拒绝得干脆利落斩钉截铁,心池却还是止不住被搅起一丝波澜,停了笔,又看到窗外那个笔直单薄的身影,从天还未黑站到了现在。
殷淮眉拧起来。
雪断断续续,寒风呼啸,宫木枝头结满冰棱,齐轻舟眉毛眼睫都沾了白。
在雪地里站了三个时辰双腿已毫无知觉,他绷紧脸咬着牙关,心里却一点不觉痛苦。
当初掌印也是这么等他的。
三天三夜,他可以站三十天,三个月,三年,他也要等,不求掌印能消气原谅他,只求等来一个掌印愿意与他见面说话的机会。
近乎自虐地,齐轻舟甚至希望风雪来得更肆虐猛烈一些,好让他更清晰深刻地尝一遍当初掌印在长欢殿外等他的滋味,那种冷彻心扉的寒意、濒临崩溃的绝望和无止境的等待。
殷淮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提着一盏暖灯撩开门帘,朝齐轻舟走去。
不过几步,氅衣袖口便已沾上灰白雪屑。
“殿下请回吧,别冻坏身体。”不值当。
齐轻舟眼波微漾,随即心头涌上无边羞愧。
掌印外表冷淡漠然,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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