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眉心拧起来,齐轻舟被他打量得六神无主,连呼吸都放轻了,志志地猜,是不是自己的脸色太差让掌印看了厌烦。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査卷宗,废寝忘食,就是希望能调取一些有用的线索,殷淮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操劳,在功课上也不敢有一丝松懈,他不想让掌印觉得是他真的没教好自己。
殷淮看他频频过问自己的公事,心里不禁有了猜测。
“殿下可是想参政?若是看上哪个职位臣可以安排。”他答应过齐轻舟的,有什么想要的依旧可以找他,他也承诺过往后还是站在他这一边。
这是他最后可以为齐轻舟做的事情。
齐轻舟仿佛被腊月寒天里的一盆冷水迎头泼下,生生浇灭了心里的一腔热血和那团支撑着他熬了几个夜晚的热火:“我不是!”
殷淮仿佛没听出齐轻舟语气里的难过,合上账薄往案牍旁随手一扔:“那殿下想要什么?”
齐轻舟好似真的被他刚才那句话伤到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过神来,眼里的伤心叫人看了不落忍,他轻声道:“我想要什么掌印不是知道吗?”
殷淮看了他两秒,披上大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臣不知道。”
在齐轻舟那句“我想要你不那么累”说出口之前他又说:“但殿下要知道一件事。”
他的姿态没有往日跟齐轻舟说道理的冷淡平静,恢复了从前高高在上的傲踞与轻慢,眼底漫出几分森冷凌厉:“今日是最后一日,往后殿下若是再不请自来,臣会命人把你‘请出去’。”
结束吧,不能再惯着他了,也不能再惯着自己。
再这样纠缠下去……
齐轻舟耳边“轰”地一声,心跳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殷淮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殷淮,心想,这一天还是来了,终于来了。
其实他每一天的死缠烂打都能更深一分地切身感受到掌印的决绝与冷漠,每一次作好心理建设鼓起勇气上前再被狠狠拒绝打回原形,第二天又给自己打气怀着一点希望重新出发,被拒绝,再重来,再被拒绝……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再也敲不开掌印严封死锁的心门了。
可是他不能放弃,一放弃就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可能了。
他还是得赌一赌,赌掌印不会对他一丝感情也不剩。
可当他一次又一次地被焰莲宫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宫人侍卫拦住时,他知道自己赌输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殷淮的冷漠和狠绝。
侍卫双手抱拳,满脸歉意:“殿下,别为难小的。”
齐轻舟苦笑,应道:“好。”
“不为难你。”他伸长脖子望了最后一眼那个殷淮为他种满合欢与莲花的庭院,不舍地转身,可他怀里的那只小东西看到了原来的家却不得门而入,发起了气性,呼哧一声钻出齐轻舟的大氅,就在侍卫眼皮底下溜了进去。
是的,雪狐已经被殷淮送回长欢殿了,殷淮不要它齐轻舟就自己养着。
那侍卫长面色一沉,焰莲宫是什么地方,戒备森严到一只苍蝇都不能乱飞的地方,他忙命令人去捉奔走的雪狐,齐轻舟亦想进去,又被拦住:“殿下留步!”
齐轻舟怕那么多人围捕伤到雪狐,着急着要进去:“本王把雪狐找到就走!”
侍卫长手执佩剑当前一挡,面色为难,姿态却强硬:“殿下恕罪,掌印有令,若是谁放您踏入宫中一步,仗责两百。”
齐轻舟一怔,低下头不说话了,宫人们总算将雪狐捉到,抱出门外恭恭敬敬交给齐轻舟。
齐轻舟赶紧一把抱住受到惊吓的可怜小家伙,雪狐见有人哄它,越发委屈,两只前肢揪着他的衣领子“嗷呜嗷呜”直叫,叫得齐轻舟心里发酸,也想跟着一块哭会儿。
他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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